第8章

“按辈分排你得叫我一声陶叔。”陶晓东站在他俩身后,从镜子里看他们俩,跟迟家小孩儿说,“我跟你爸是一辈儿的。”

小孩儿抬眼看镜子,跟陶晓东对上视线,陶晓东继续说:“但是你跟我弟差不多大,你就跟着他管我叫哥。”

迟家小孩儿没吭声,陶晓东垂眼看他:“叫。”

他倒也没倔,开口叫了声:“哥。”

“嗯。”陶晓东应了一声,接着说,“我弟看不见,今后你多照应他,你俩一起生活一起玩儿,别打架。”

陶淮南洗完了手,自己摸了毛巾擦手。擦完往旁边递递,让迟家小孩儿也擦。

他手上香皂刚放下,还继续冲着水。冲干净了从陶淮南手里接过毛巾,囫囵在手上擦擦。

都出去了之后陶晓东想起来,随口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儿?”

他答了一声:“迟苦。”

陶晓东像是没听清:“迟什么?”

“苦。”小孩儿垂着薄薄的单眼皮,又重复了一遍,“迟苦。”

第5章

这名是奶奶起的,他出生了一直没落户口,四岁时村里强制落户,奶奶想了半天,叹了长长的一口气说:“就迟苦吧,生来就吃苦。”

奶奶还说贱名好养活,贱命承不起高名。

贱命确实好养活,这些年迟苦被他爸这么打这么糟践,到现在也还活着。

陶晓东皱了下眉:“谁给你起的?”

“我奶。”迟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