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两手捧着陶淮南的杯子,大口大口地咽着牛奶,手上破皮皴裂,还很脏。

老家的叔叔喝了一声,因为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吼陶淮南又是一哆嗦。

陶晓东走过去抱他,陶淮南立刻紧紧贴上来。

老家叔叔说那是迟家的小子,见天儿这么光着,他爸喝酒喝傻了,喝多了就打他。

“迟家?”陶晓东问,“迟志德?”

“对,你还记得?”

陶晓东跟迟家那个酒鬼没差几岁,小时候打过架,他还砸过迟家的玻璃。迟家辈辈都是酒鬼,喝多了打老婆打孩子,迟志德从小就被他爸打聋了一边耳朵。陶晓东向来不待见他们家的人,路过绕着走。

“他儿子都这么大了?”陶晓东看着那小孩儿,从头到脚都光着,连个布片都没,身上那些伤和疤一看就是被打出来的。陶晓东看不下去,放下陶淮南,脱了身上的大衣,裹住那孩子。

男孩前后打着摆子,整个人以夸张失控的幅度剧烈地发着抖,牙齿磕得喀喀响。

大衣带着体温罩着他,男孩手里还抓着陶淮南留着温度的大杯子,抬头看了眼陶晓东。

陶晓东也看着他,这孩子长得随他爸,不好看,也不讨人喜欢。陶晓东尽管无意多管别人家的事,可是这么冷的天儿光着身子光着脚在外面跑,一个不当心可能就冻死了。

陶晓东看了眼男孩腿间冻得发紫缩起来那一小点,在外头这么冻几个小时,小鸡儿不掉也废了。他想让那男孩去屋里暖和暖和,然而还不等他张嘴,那小孩转头就跑了。

大衣和水杯都扔在地上,沾了地上的脏雪和泥。老家叔叔吆喝着骂了声,把东西捡起来:“懒得沾他们家的破事儿,他爸就是个疯子,疯起来谁都打。”

陶晓东问:“他妈呢?”

“让他打跑了,谁跟疯子过得了,早走了!”

陶晓东穿回大衣,也没管上面沾的泥,蹲下去抱陶淮南。陶淮南手上还带着刚才牛奶的温度,滚烫的小手心贴在陶晓东脖子上。

陶晓东问他:“吓一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