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身後脚步声响起,眼前失去了他的身影,视线中只有树荫下那个寂寞的白色吊椅。“少爷,医院说他醒了。”老管家的声音说。

龙宇是在医院里的特护病房醒来的,医院是潘建辉的。“夜色”专门请的特护喂他喝了点水就把窗帘都打开。

手心湿湿地痒,小狗正淘气地舔着他的手指。龙宇笑笑摸摸它凑过来的脑袋说:“遥宝要听话,别害怕,他不是坏人,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是谁让这狗呆在这儿的?给我拖出去宰了。”进来的潘建辉冷着脸说。龙宇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却没见人进来,潘建辉自顾自地走过来,用脚把小狗拨到一边,看着他说:“怎麽?你以为我不会宰了它?我不过想等你好了,让你亲手宰了而已。”

第34章 老实人也有秘密

小狗也会看人脸色,不知道能不能听懂潘建辉说要宰了它的话,总之它离潘建辉远远的,总是呆在龙宇的床前,不时地用湿润的鼻头去拱龙宇的手,希望他能抚摸自己的脑袋。

龙宇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反倒养得胖了些,脸色也红润了。三个特护轮流照顾他,一天三顿饭按照他喜欢的口味调配着来。不吃?不吃也得吃,躺在床上不能动的人无法作主,只能乖乖得张开嘴巴,把各种食物和营养品吃下去。

龙宇算算住院的费用额头上就哗哗地冒汗,几次恳切地对医生说要出院,医生总是说,开会研究一下再说。出去转一趟的时间就回来说,不行,研究结果是,你还得待在医院里。

龙宇一直是能够甘於寂寞的人,床尾摆放的卫星电视都很少看,没事儿的时候就和守候在床边的小狗说说话,小狗趴在阳光底下的时候,他看着外面的天空也能对付几个小时。

潘建辉总共来了两次,龙宇刚醒的那次和间中发高烧的那次。韩无衣倒是一个星期来个五六趟。他的到来让床头花瓶中的鲜花没断过,有时候是一束扶朗有时候是一束马蹄莲,虽然不知道韩无衣怎麽会知道自己喜欢这两种花,不过龙宇很感激他的好意。

到了夏天最热的季节,医生检查说可以下床走动了,虽然知了在窗外一个劲儿的叫个不停,可当天晚上龙宇还是做了个沈沈的梦。梦见自己奔跑在金色麦田间的小径上,远处的木头小屋门口站着一个人在等候。心,是激动欢快的,可是小径却永远跑不到尽头,无论怎麽加快速度,他总是远远的在那里,无法靠近。

清晨,潘建辉静静站在床前,知道他可以下床了便早早地过来,却看到他睡梦中脸上含着笑眼角流出泪水。用指尖轻轻沾了他的泪水塞进嘴中,微微的一缕咸弥漫,竟有些淡淡的苦涩。

我不会放手,即使我能得到的只有你的眼泪。

订好了後天的飞机票,就要离开了,严若野站在刺青店里看着。刺青店以很低的价格转给了冷逸炎,冷逸炎准备在一楼割出一个房间来自己住,把楼上的房间租出去贴补开销。静静地站在店中央,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炽热明亮。

“叮咚”一声铜铃响,敞开的店门有人用手拉动铜铃。一个女人站在门口,穿着孔雀蓝的亚麻背心,长到脚踝的白色长裙,一顶硕大的白色草帽罩在头上,手腕上一堆细银手镯。

“嗨。”打着招呼,女人走进来。到了近前,并不年轻的脸上不施脂粉,身上是沈淀了岁月的优雅。“我想要刺青,能在我手指上刺一个毛毛虫吗?”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摘下了草帽,浓密漆黑的头发自然的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