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苏郁茫然地垂下手看着街上,任手机通着那头的记者在自说自话。清晨干净的街上是匆匆走过的行人,太阳依然在头顶上散着金灿灿温暖的光。宁静而又平常的一天又开始了。

甘田匆匆买回报纸赶回病房,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提及阿想的事情,只说那个司机见义勇为救了两个路人,看看病床上插着吸氧管的阿想,这才放下一颗心。明白昨晚帮阿想转院的人保证的,决不会曝光阿想的身份一事所言非虚。

甘田凌晨接到了警察的电话,吓得魂飞魄散赶到医院,有几个人已经等在医院里了。甘田这才知道阿想是转过院的。那些人只说和阿想一同被劫的人身份特殊,并且已经和警方、记者打好招呼,阿想和那个人的身份决不会曝光。

甘田看到那几个人彬彬有礼,气质不俗,不知道和阿想同时被劫的人是什麽人物。便随口询问阿想,没想到阿想的回答让他如遭雷击。

“我昨晚去了夜店,那个人是MB。”阿想很放松地笑,气息有些柔弱说:“你知道什麽是MB吗?就是给钱就可以陪你上床的男人。不过,他对我来说,很特别。”

病房是那些人安排的,收费昂贵的套间,关上门感觉和酒店差不多。甘田仔仔细细看完报纸,绷着的神经松了一点,对阿想说:“你放心,没事的,报纸上果然什麽都没提,全都是赞扬那个司机的。”

阿想轻笑说:“可惜,我还以为能跟着上个头版呢。你说我和一个四十岁MB上床的事情算不算爆炸性新闻?”

“阿想,你……”甘田不敢看他的笑容,错开眼神说:“你风华正茂,前途无量,不要,不要做傻事误了自己的前途。爸爸知道昨天很对不起你,那个,等你出院,爸爸给你补过生日好不好?你想去哪儿玩儿?爸爸给你钱,爸爸陪你,那个,西藏,西藏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去吗?或者,或者出国?新马泰好不好?”

阿想看着自己的父亲,把他脸上的仓皇不安看得清清楚楚。“我以为要死了,你知道我昏迷之前在想什麽吗?”甘田看着他的眼睛,阿想的目光温柔,喘了一口气说:“我在想,为什麽没有留在你身边,与其这样什麽都不说地离开你,还不如就这样留在你身边,带着伪善的面具,演一世父慈子孝给别人看。”

点点波光在甘田的眼中闪现,他低头说:“你看你的嘴唇干的,我,我给你倒杯水喝。”

阿想微笑,笑容有些残忍,是笑给内心的自己看。“爸,你不是偷偷地申请到你母校做客座教授吗?你去吧。”

“阿想……我,爸爸只是,只是想换换环境。还没有,还没有最後决定。”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将明亮的眼神隔绝。甘田不知道自己写的文件怎麽会被他看到,可是这一刻,好像被遗弃的人是自己。

阿想扭头看看窗外,轻声说:“那个美丽的海港,想和你一起老去的地方,终於还是丢了。”

韩无衣在“夜色”坐到天明,通常老板潘建辉过来歇息在龙宇的房间时,他都不回家默默地等着,因为必定会有事情需要善後。这些年从最初看着前任店长品着酒叹息着等,到轮到自己品着酒叹息着等,韩无衣觉得自己已经从那个任性的少年变化成内外皆腐的老朽,可是唯一不变的是老板对龙宇的态度。

“夜色”开张的时候龙宇就在,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他就像是老板养的一条小鱼,被他时不时的从鱼缸中捞出来,玩弄到奄奄一息的时候再扔回到鱼缸里,甚至还会在鱼缸中放上专吃小鱼的乌龟。

果然,跟随潘建辉的人走过来说要找医生。恰巧“夜色”的专属医生梁叶这几天旅游去了。韩无衣找了另外一个江湖郎中。

房间的气压很低,充斥着性事後腥靡的味道。看到眼前的景象,医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一个消瘦孱弱的中年男人躺在这张华丽的大床上,单薄的身上满是鞭打的痕迹。已经摘了口塞,透明的唾液顺着嘴角一直流到了颈部。细瘦的双手双脚都是被绑缚的勒痕,性器软软地垂着有失禁过的样子,小腹上是白色的凝块。随手拨了一下,後处明显使用过度呈现出糜红的颜色,被肠液和精液湿润着,肉眼能看到周遭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