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桌子上一张张全是嘟嘟用蜡笔画的画,乌鸦随意看着,久凝的电话来了。嘟嘟看着乌鸦接手机,说……冻不死在屋里呢……别瞎操心了照顾好自己先……知道了,晚上去找你……随便,你做什麽我吃什麽……好,挂了吧,罗嗦啊你。

嘟嘟瞧着乌鸦把手机放到口袋里,睁大眼睛说:“哇,哥哥,你也有这个呀,爸爸都没有。”

乌鸦笑笑,从她的蜡笔盒里抽出一根绿色蜡笔,在一幅画的好像是海底世界的图上面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上。“给,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可以给我打电话。”

嘟嘟点点头问:“哥哥,你叫什麽名字?你几岁了?”

乌鸦拽拽她的小辫子说:“叫我哥哥就好啦,几岁啊,反正比你大比你爸爸小。”

嘟嘟拿着画跑出去给爸爸看,乌鸦掏出口袋里的钱,拣了四张一百的,想想又拿上两张,折了折塞进扑满小猪菲菲的身体里。

抱着嘟嘟坐在膝头苏郁刚挂上电话看见乌鸦走出来。走到门前换上自己的鞋子拿起外套,乌鸦拉开门摆摆手:“新年好!我走了!”不敢回头看,关上门逃也似的走了。

会说挽留我的话吗?大年初一,冷风钻进脖子里,乌鸦裹紧了外套走在冷清的街上。还好,一肚子的饺子和汤是热的,把手抄进口袋里,摸到那个鼓鼓的小袋子。

下午苏郁带着嘟嘟来到“柔软的荆棘”刺青店,卷帘门拉着。敲了敲门良久没有人应。苏郁对嘟嘟说:“叔叔可能带着奶奶去拜年了。走吧,爸爸会告诉奶奶你来过了。”

严若野抱着奶奶疯了一样冲进医院,大年初一,医院里也冷清,急诊室值班的大夫被他吓了一跳,忙让他把老人放到床上。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奶奶,她不能有事!”严若野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可心里却比身上更冷。

“放心放心,不要着急,先到外面等候,先让我检查一下。”值班的医生被他抱住,抽不出手来,看着眼前脸色青白的男人,小声说:“先放开我,听话。”严若野哆嗦着松开手。

第7章 一根小冰棍儿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走廊里,急诊室外橙色的塑料长椅冰凉,严若野坐在那儿两只手交叉攥在身前全身发抖。早上叫不醒奶奶的那一瞬间,脑子里便一片空白什麽都无法思考了。

那白色的衣服到了眼前,严若野机械地跳起来,那个值班大夫手抄在口袋里表情严肃地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句话没听完,严若野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