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随便与好玩 诸事皆宜 1171 字 2022-09-13

“年年、年年他……”想知晓细节的迫切与入骨三分的自责同时角力,使杨司乐无论如何也问不出下半句。

“他很不好,现在正在做检查。”付宜坐在CT放射室外面的等候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洋洋,阿姨问你,那天晚上到底出什么事了?明明他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发病了呢?还发得那么厉害,快把我吓死了!”

杨司乐手脚发凉:“对不起付阿姨,我把我的小名告诉他了……”

付宜能听出他有所隐瞒:“他知道你就是他不小心忘掉的洋洋哥哥,难道不应该高兴么?不可能哭到呼吸性碱中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一整天。”

“他从昨天到今天只说过一句话,连医生都问不出任何东西。”付宜用上了请求的语气,“洋洋,你和阿姨说实话,我才好跟他的心理医生交流,对症下药,我真的不想看到年年再像那天晚上一样崩溃,行吗?”

杨司乐还是没有坦白。

施年说的那句话是:“我可不可以重活一次?”他没有勇气让付宜知道,自己就是让施年宁愿重活一次的罪魁祸首之一,他怕付宜会从此不允许他们来往。

以前他害年年过敏住院,付宜就对此极为不满,只是碍于两家的交情才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他充分理解,毕竟付宜当年特地辞职在家,花了那么多心血,把施年养得白白嫩嫩,养得天真烂漫一副软心肠,生气是应该的。

那时候他可以用自己年纪小不懂事当逃避的借口,现在呢,他十七岁,即将十八成人,没有资格再被无条件宽恕。

可他也绝对不愿意第二次和年年失去联络,这个代价对他来说过于残酷,堪称无期徒刑。

他只能以不主动探问施年的病情来惩罚自己,让自己无时无刻不活在忧心与自责的煎熬中。

他在学校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国庆收假后的第一周。

出席朝会和去操场做课间操必经西洋楼,他会下意识抬头往弦乐1班的位置看,期待施年正好从教室里出来,在人群中一眼找到自己,得意地对自己笑一笑。

中午吃食堂,他拒绝了陈楠和室友的邀约,独自坐在两人常坐的那张桌子边,想象对面的施年跟他抱怨最近班主任又要搞什么形式主义,文化课科任老师备课多么不走心。

下了晚自习回寝,他提着竹笛盒挤在成双成对的情侣中晚归,总觉得施年其实离开了自己很久很久,比五年还久。

他意识到自己错失了许多可以和施年两情相悦的光阴,浪费了许多转瞬即逝的机会。其实,他何止是“喜欢”施年啊,他快“喜欢死了”,喜欢到一想到施年有不再喜欢他的可能性,胸口都隐隐作痛,顿失消遣的趣味和学习的能力。

陈楠逗他笑,他顶多僵硬地扯扯嘴角;三个室友拉他一起吃早饭,他毫无胃口,灌几口粥了事;谢沉问他乐队下一步有什么安排,他没有任何想法;薛老师找他谈心,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