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少不更事时drama地写在作文里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情,如今都变成了事实。

昨晚他连他后半辈子待在精神病院的凄惨下场都在脑子里跑马灯了一遍,结果就这?

就这???

他现在只能万分庆幸知道这件事始末的无非只有两三个人。

虽然不应该,但是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

他最终还是没来得及做心理测试,医生说如果需要的话会帮他约最近的心理医生门诊时间。但也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还是医生的那一招颈椎复位起到了效果,还是两者兼有,来医院的时候崔馨悦身上的那股子怎么待着都不舒服的难受劲没一会儿就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意识清明精力充沛,甚至还能再去跑个八百米。

周飞羽不放心地询问了医生一大堆注意事项,治疗后续步骤,需不需要吃药之类的问题,医生也都耐心地一一回答,并且给两人吃了定心丸。

“放心,崔先生还很年轻。这个年纪,人体完全可以靠均衡饮食来保证营养的吸收。营养品实在是很没有必要 不过如果你一定想要吃些补剂的话,那就吃维生素D吧,超市里买最便宜的就行,我看他的生活习惯,有可能缺乏日晒。”

被医生这么一说,崔馨悦才想起来,自己今年也不过是二十来岁。

可笑是他这两天的心态甚至还不如耄耋老人乐观。

他到底是怎么了?年纪轻轻的就这么丧?难道真是太阳晒的不够?

周飞羽又追问医生关于心理健康的问题。

“虽然我没有心理医生资格,但是相关的知识我也都学过。”医生耐心地回答,“讲实话 我无意冒犯 但是崔先生的性格,如果不是有强烈的外界刺激,应该不算是焦虑症的易发人群。当然如果有刺激,那就另当别论,因为我们其实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也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脆弱。”

末了他还叮嘱崔馨悦:“情绪可能不太容易找到直接原因纾解,但及时沟通发泄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从医院出来往停车场走的路上,周飞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情前所未有地愉悦,颇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虽然知道一切是源于过度反应,但他还是产生了一种大难不死的释然,和老天有眼的感恩。

要不是于理不合,他甚至想给那位医生跪下来磕个响头或是包个大红包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