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阳光格外充沛,甚至可以媲美L城终年丰沛的日晒。

新人双方的亲友有序地坐在露天草坪上排列整齐的缠着丝带的木椅上,四对伴郎伴娘踩着欢快的爵士乐从花径上,百合玫瑰组成的四重拱门下依次牵手走过,随后,随着一声马嘶,新人共乘一匹白马,从不远处驰来,于花径起始处停下。身着白燕尾西装的周飞羽率先翻身下马,随即托着崔馨悦的腰将他接住稳稳落地。

两人牵着手由花径走向临时搭起的矮台,伴郎伴娘们正守在花径两旁,适时地扯开手里五彩缤纷的礼花筒。

欢呼声盖过了音乐,崔馨悦觉得自己双脚踩在地上都有些不真实感。

他没想过自己的婚礼会是这样子的。

他一直不喜高调张扬,但想着这场仪式多少是为了给两家家长和周飞羽本人一个交代,便全程听任另一半安排,自己也不多去过问其中的细节。

他只想做一个听话的木偶,甚至是以一种消极回避的态度。

但没想到,老周一个人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过程隆重又简约,那些容易惹人非议的环节统统不见踪影。

比如崔馨悦一直觉得尴尬的父亲挽着出嫁的女儿上台的桥段,显然两人中的谁也不适合演出这样的场景,便被不着痕迹地回避不用。

还有各种被大大削减了的涉及到性别意味的细节,

这让他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老周对这段感情的用心 他们两个人在这段婚姻关系中地位是完全平等的,不分彼此。

他以为要在整个仪式过程中一直保持笑容会有些难,但实际上他的嘴角一直上扬着,并不觉得累。

司仪双手在身前交叉等待着两人挽着手走在台上,没有太多的串词,他的语言也简单得近乎朴素:“两位新人从相知相爱到决定共度余生,中间经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经历的事情却不少。想必两位先生也有很多话想对对方说。”

致辞环节,周飞羽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一张纸,难得地面露羞赧:“我想说的话有点多。”

崔馨悦笑着准备听他念着对自己的赞扬。

“每当我回想起遇到你那天,我都忍不住感慨 我何德何能会有这样的运气。”

“当时我正为在一个崭新的城市里展开工作而感到困顿,而你开车来机场接我却遇到了意外,让我在新城市里拥有了第一个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