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卫宫切嗣的记忆。

虽然已经对这个男人的过往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当我看到对方眼中的高光随着年岁的增长和记忆的增加逐渐消失,只剩下一副以绝对公平的名义衡量人的价值以此来追求正义的躯壳时,我还是为爱的战士发的刀片感到难受。

这是什么死青梅杀亲爹杀师父兼养母在四战还要死助手死老婆将来女儿和儿子的命运也早已被暗中标注好价格的悲剧人生啊,如果让我来经历这一切我分分钟黑化。

哭是不可能哭的,兰波又不在,眼泪流出来没有价值。不过经过这一晚,我已经深刻的认识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我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满地是刀片和愉悦犯的世界待下去了,我得赶紧解决这一切回去跟兰波贴贴。

……话说既然我看到了卫宫切嗣的记忆,那他应该也看到了我的吧?

希望他没看到我跟兰波上床的片段,如果他看见了,我真的会绷不住的。

“saber,你以前,经历过战争,对吗?”早餐结束后,卫宫切嗣与我进行了双人会谈,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本《魏尔伦传》。

看来卫宫切嗣没看到他不该看的东西,我松了口气:“当然,或者说在那个时代,没参加过一两次战争才不对劲吧?”【魏尔伦】有没有当过兵我不知道,但是【兰波】当过。既然卫宫切嗣看见的是战争的画面,那想必他对我的能力应该有初步的了解了。

至于我,我此生从人性尚未回归之时就投身于此,这四年来也一直在政府的任务下在战场之间奔波,有的时候还要亲自挑起争端,直到不久前才与挚爱从战场中心离开。

我本就是为战争而生,但如今却渴望和平。

多么可怕的爱的力量啊,它将刀锋磨钝,而我却心甘情愿。

用俗话来说,我这个人就是胸无大志,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足够了。

第四天了……离圣杯战争正式开始还有一天……

我太大意了,或者说我的记忆中只剩下圣杯战争的七天时限,因此完全忘记了之前五天的准备时间。

如今我已离开兰波四天,除了他刚刚把我带回谍报组的那个月外,我从未离开他超过三天以上的时间。在那个月里,我砸掉了谍报组和机动组不少建筑,打伤他们不少人。而如今离圣杯战争真正意义上的结束时间,还有……八天。

我一想到我曾经向兰波允诺的“七天”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顿时觉得脉搏不动了心也不跳了。

我已入棺,感觉良好。

卫宫切嗣忽然抬头:“你不是魏尔伦。”

他自顾自地说着:“十一岁与父母移居巴黎,被父母强迫到法学院读书,但由于喜爱文学,未毕业就前往市政厅任职。”

卫宫切嗣笑了笑:“我说,编谎话也要讲基本法吧,这样欺骗master可不是一个servent的良好品德。那时候你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吧?还是孩子的年纪,就已经被当做战争武器使用了。对于你的真名我不再有其他想法,只要你好好当我的工具,与我一同夺得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就行。”

手背上的令咒亮起红光:“吾之傀儡,吾以令咒命汝,在圣杯战争期间不得伤害汝之御主。”

他起身离开了,那本摊开的《魏尔伦传》被他放在桌面上。我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冷冽的寒风就挤挤挨挨地入侵了这间房间。

《魏尔伦传》的书页被风吹动着,发出“哗哗”的响声。

……

所以哪怕我为卫宫切嗣足以称得上可悲的过去感到叹息,站在我现在的角度还是得大声说出来——卫宫切嗣,很好,你这个男人居然每一句话都精准的踩在我的雷点上。

如果我不是还要依凭他来获得夺取大圣杯的资格,他早就被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刀掉了。

哈,战争武器是吧?工具是吧?傀儡是吧?我可以自嘲说我自己是上面这些名词,但是别人不可以,没错,我就是双标。

卫宫切嗣你就是歌姬吧!

不得不说,卫宫切嗣这个人在达成目标的道路上足够冷酷与果断,就这样消耗掉一条令咒来换取我不对他出手。我猜他应该看到了黑之十二号时期的革命战场状况,否则不至于那么忌惮我。

我关上窗户在卫宫切嗣坐过的座位上坐下,把那本《魏尔伦传》翻到序言。

我稍稍看了眼,又毫无兴趣地合上了。既然卫宫切嗣本人都不认为我是魏尔伦,那么花心思去琢磨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就毫无意义。反正我已经浅披了一个马甲,虽然这个马甲塑造的没有诚意,但就连saber的御主都不承认saber的真名的话——四战那些家伙要找的是saber,与我保罗·魏尔伦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