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前台也是能在混乱的横滨好好混日子的人,而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日子,首先需要的是眼力,然后就是识时务。

于是前台就这样假装没看到的放我们进去了,可喜可贺。

在前往房间的路上,我发现我背上的那个[兰波]正在发抖。

因为冷吗?也对,毕竟是直面过荒神带来的心理创伤。

为什么心理创伤能够如此直观的反应到人体上呢?照理来说[兰波]的体温是绝对正常的,那么他在大夏天还要穿棉袄烤火真的不会晕过去吗?

或许这就是超越者对自己身体的自信?

总之,保暖衣物都已经买好了,等他醒来就可以直接套上。

至于让我亲手织毛衣和围巾?想得美,这个待遇只有我的阿蒂尔可以享受。

确认过房间里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后,我和兰波摘下了人/皮/面/具。

做这些人/皮/面/具的师傅是老匠人了,哪怕长期戴着人/皮/面/具也不会过于难受,不过我们都不愿委屈自己,毕竟再怎么说还是自己的脸看的顺眼。如果你在做任务的时候必须一连戴几个月人/皮/面/具,你也会对戴面具这件事感到厌烦的。

兰波去洗澡了,虽然他没有洁癖,但是让灰尘粘在衣服上本来就不是一件很愉悦的事。

我的耳朵此时有些过于灵敏了——听声音,兰波脱下了外套,解下领结,脱下衬衣……

我敲了敲额角,让自己不要再发散想象力了。

年纪都那么大了,能不能不要像个怀春少年一样无论怎样都能想到那方面去啊?

正好,另外的动静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让我不至于想直接把门切了进去跟阿蒂尔一起洗鸳鸯浴。

[兰波]又要醒了,我蹲在他面前准备给他一份惊喜大礼,也算是之前被我按晕的补偿。

于是[兰波]逐渐醒来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打寒战,就被眼前的这张脸一刺激。

我凑近看他瞳孔扩大又急剧收缩,双手抱着头,眉毛皱起来像是要在脸上打结。

看上去很痛苦。

我狐疑地摸着自己的脸。

拜托,我这张脸超帅的好吧?超英俊的啦。干嘛做出一副见到鬼的亚子?

我自娱自乐的回了自己一句“你好机车诶”。

好吧,前面都是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兰波]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他在剧烈的爆炸中失去了记忆,而令他记忆回溯的那个点显然是他的前搭档魏尔伦的那张脸。君不见看见与魏尔伦比较相似的[中原中也]都能让[兰波]精神恍惚,别说现在直接被我贴脸暴击了。

一切与记忆有关的领域就像是人类的禁区,有的记忆一旦丢失就不可挽回,而有的记忆则只有刻骨铭心的片段才能让它冲破封锁回归大脑。

但我就是故意的。

最好让[兰波]恢复记忆,然后就能把小孩们交给他带,我和阿蒂尔就可以潇潇洒洒浪迹天涯……

也不对,现在还得在日本苟一会儿,得等到这个世界的法国政府宣布[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的死亡名单后才能嗨起来。

[兰波]从双手抱头变成了单手扶额,我知道他已经记起来了。

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做出了一个我十分熟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