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说得像劣质玩笑,可千秋确实行动不便,即便有人支撑着他起身,在动弹时依然会疼到下意识地抽气。银雀抬起他的左手搭在自己肩头,像从废墟里出来时那样,架起男人的身体。
千秋半身的重量压在银雀身上,步伐却依然摇晃不稳,每走一步都异常吃力。
这旅馆虽然破旧,但不幸中的万幸,房间里至少有配备浴室和厕所。银雀的手扶在男人的后腰,一点点挪动着步子,像是生怕走得快了会让他伤口开裂。
他确实不情愿 他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更别提这种私密还略显污秽的事。
但他又确实在照顾千秋,仿佛以此来安抚自己焦躁不安的心,希望早一天都好地让千秋痊愈。
爱在他们身处的世界里,就等同于弱点。
千秋的呼吸声很重,迈步时尤其,约莫是在忍着痛楚。
银雀用脚粗暴地踹开厕所门,在门回弹过来时用膝盖抵住:“……小心台阶。”
“嗯……”男人咬着牙回应。
他搀着男人走到便器前,不自在地别过脸:“你快点。”
男人说:“帮我解开裤子。”
“你……”
“右手用不了。”男人抬了抬自己上着夹板的右臂,“帮我。”
银雀眉头皱得越发紧,垂着眼避开千秋的目光,不知是因气恼还是因难为情,脸开始诡异地发烫。他闷不吭声地解开男人的裤头,替他将裤子拉了下来。
其实他们早就坦然相对过,根本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他冰凉的手指触上男人的热,再索性扭过头避开眼前的场面,盯着墙角里斑斑点点的霉菌强迫自己什么都别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