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知道沈家明非常擅长牌九,本想赌沈家明赢,可想了想,还是随便指了另外一个人。

结果不言而喻。

是沈家明赢。

程牧阳终于从藤木椅上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两手撑在她身边说:“故意让我?”

真是成精了。

南北不置可否,这次他教给她的话,意外的简短。她只听了两遍,就已经彻底记下来,还没有等她去追问意思,程牧阳就已经告诉她:“是‘我愿意’,记住它,你以后一定会用到。”

我愿意。

这样的话,能用的地方并不多。

而他的暗语,总有力量,让她的心软下来。

南北无声笑著往他身上靠去,提醒他:“该你了,最后一场。”

程牧阳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开玩笑:“弃权算了,我们回房间。”

“好啊,现在就走。”

“好,现在就走。”

他伸手折好自己衬衫的袖口,当真是一副弃权的样子。

南北忍不住笑著,瞧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倾城牌九’的说法,”她伸出手,替他理好衬衫的领子,手指最后停在他的锁骨上,那里有淤青的齿痕,“在牌九的生死门中,一夜就可以让你输掉一座城池。沈家明从小就喜欢玩这些,搞不好你真会输给他。”

她在考虑要不要把纽扣系上,程牧阳已经用掌心拍了拍她的额头:“这个激将法,对我很有效。”他示意她和自己下楼,在最近的地方观战。

南北倒没有拒绝,毕竟她今天来,就是为了看看他在赌桌上的样子。

两个人下楼后,她坐在离赌桌最近的位置上,看着程牧阳入场。

他走到赌桌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沈家明很快就对庄家挥了挥手,后者竟微微欠身离去。

难道要四人轮流坐庄?

她看得出,他们玩的是大牌九。每个人都会有四张牌,每次自由选择两张牌,与庄家比大小。两次机会,两次都赢,才算赢。

很简单,却也不简单。

关键看你如何分配这四张牌。

而显然,程牧阳更通晓这其中更多的机关。只有庄家,才会负责用骰子掷出点数,再按顺序将牌分配到每个人手中。

倾城牌九,玄机也就在这骰子和分牌当中。

所有与赌博有关的事情,她都学自沈家明。

从如何掷骰子,到辨认牌九的生死门。

她记得最早玩骰子,是沈家明手把手交给她的,两个人经常坐在草坪上,开始是为了哄骗她和自己亲热,沈家明总是赢过她。

后来她生气了,沈家明也不敢再欺负她,慢慢地,把如何控制骰子,声音的区别,都一点点地教给她。再后来,他就再没有赢过。

不知道是故意让着她,还是为什么。

从南北这里,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他们两个人。

沈家明今天的扮相倒是斯文,戴了副浅金色边框的眼镜,轻轻地用右手晃动着骰盅:“不好意思,上场是我赢了,所以这一场只能先坐庄了。”

“没关系,”程牧阳靠坐在红木椅里,安静看着他和他手里的骰盅,“时间还早,我们的筹码都足够玩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