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祥殿三天大宴,歌舞升平,君臣同庆。早朝时论功行赏,上至文臣武将、东京留守,下至各部将士,都有封赏,自然皇城内库的金银铜钱丝绸是一车车往外流,至今已空了一大半。
郭绍百日宴饮,晚上依次去皇后嫔妃那里,一人也没落下。
数日尽情欢愉后,郭绍竟感到十分疲惫,比在前线打仗还累。这就像过年放假似的,年过完人都虚弱了。
金祥殿的宴饮气味还没散尽,郭绍也不上朝,回到了他平素呆的东殿养德殿。桌案上一堆一年来处理过的重要奏章存档,以及诸事卷宗。
郭绍很久没经手国内具体政事,一看到这些东西颇感头痛。
他决定不看,回头见当值的宦官是曹泰,便道:“去枢密院,把王朴叫来,陪朕说说话。”
曹泰忙道:“奴婢遵旨。”
于是郭绍便在一张几案后面的榻上坐着等待要见的大臣。这地方没有当值的官员,连宫人也远远地站在门外,四下安静下来,浮躁的心境也似乎渐渐沉淀。
曾经无数的风浪平息,郭绍沉下心,在纷乱的头绪中,有两件事他不能释怀……是时候尝试去掌控世界的了!如今没有任何人再能阻挡他的意志,他可以让这个天下都按照他认为正确的方式运转。
除此之外,他还要兑现对一个人的承诺。那不仅是个承诺,也是他甘愿做的事。
符金盏在他的心底最深处,对郭绍是最重要的人。没有金盏,郭绍完全不可能有今天。当年她已是出身世家贵胄、贵为皇后,郭绍什么都不是,但金盏还是把一切寄托在他身上……如果现在金盏想要什么,无论什么都是她该得的。
如果郭绍不能让一切与金盏分享,不能补偿她,恐怕郭绍就算做了球长,内心也是空虚的。
就在这时,王朴走进来了,他目光下移,看了一眼郭绍手里把玩的红绸,躬身道:“老臣奉旨觐见。”
郭绍道:“不必拘礼了,王使君请坐。”
王朴走过来,又瞧桌子上摆放的一堆卷宗,小心地坐下来,说道:“陛下,朝中有两件事。”
“哦?”郭绍道。
王朴道:“大事是不久前吴越国主钱俶上奏朝廷,欲亲自前来东京朝贡。政事堂已议决准钱俶所请,恰逢陛下已行至东京城外,奏章便送金祥殿东殿了。”
“吴越国要投降了。”郭绍顿时惊喜。
王朴从容道:“恐怕确是如此。吴越国一面临海,三面皆为大周之地,孤立东南;天下一统大势已不可违,大周必取吴越。今陛下挟收复幽云十六州之威,连辽国也不是大周对手,吴越国岂敢与大周为敌,若武力顽抗,其国必生灵涂炭。钱俶请降,乃无奈之举,别无选择。”
郭绍道:“吴越国向来奉中原正朔,姿态谦恭,攻南唐时又与大周军并肩作战,劳苦功高。今日其国主以军民免遭战祸为念,主动放弃祖宗基业,朕必善待之,保其子孙萌君子五世之泽。”
王朴拜道:“陛下英明仁厚。”
王朴又道:“另有一事,陛下此前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旨,要大食人航行至南汉国之造船、航海法子。臣已令李信获得,而今江宁港正在仿造改进海船。”
郭绍听罢大喜:“王使君与李信十分得力!这李信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