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修)

顾涉白一受抓着他胳膊,将他往昏暗的楼梯间拖。

腐朽的墙皮上还透着发霉的气味。

“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你惹怒了我,谁都救不了你。”

楼上房东嘭地一声把大门关上。

然后又咚地一声把窗户锁紧。

一副事不关己我什么也不知道求生欲满满的状态。

我草好可怕。

为什么感觉两天不见,顾涉白好像比之前更冷酷更绝情了。

卓漓像是一只小鸡仔被他困在怀里。

顾涉白比卓漓高半个头,一手抵在卓漓耳边上,身上还带着浓浓的烟味,他压低了声音,抬起腿抵住卓漓的膝盖,让他不能轻易跑开。

“别动,别跑,别挣扎。”

“否则。”

“别怪我狠心,在这个地方要你。”

“……?”

卓漓内心化作尖叫鸡:啊——

顾涉白他果然想药死他!

他承认了,他承认了那天他换药也是要想药死他!

他要报警,他要寻求法律的庇护,他要……

呜呜呜。

为什么会有这种法律不起作用的反派光环buff啊!

“顾涉白,你敢。”卓漓顿时怕得手抖了,好不容易穿书一会儿,他该不会就这样被大反派活活弄死吧,外面还这么多人呢!你敢直接下药杀人?!卓漓哆哆嗦嗦,“外面那些人可都看着,你敢对我做什么……”

“看着就看着。”

顾涉白勾着唇角,将他不紧不慢地摁住,“正好让他们听听,你是怎么哭的。”

震撼我妈。

妈的,法外狂徒顾张三!

名不虚传!

卓漓承认自己是真的愣了那么两三秒,然后才开始膝盖发软。

不用了,不用你下药让我哭。

我现在就可以哭,我哭还不行吗。

从这个角度抬头往上看的时候,顾涉白下颚线平削的线条格外俊朗,眼珠黑漆漆直盯着自己看。

眼看他贴着墙要往下滑,顾涉白眼疾手快地拿手给他撑了一下。

离得太近了。

为什么要给一个偏执反派纸片人搞个这么好看的外貌设定!

卓漓硬生生想挤出一点眼泪。顾涉白见状松开他,揉了揉他的脸颊,掌心还挺温暖,“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首先,你是哪里来的钱,从这里搬走的。”

卓漓到这时候也没忘了给宋大善人打掩护,“我,我微信里还有五万,最后五万了。”

“那你搬去了哪里。”

卓漓不肯答了。

“你要我搬回来,那我就……搬,搬回来。”卓漓一副被吓得够呛的样子,心里头一次为他冲动逃跑的事情感到万分后悔。

他低估了这本书里便太哥哥的偏执程度。

现骑虎难下了。

卓漓睫毛一垂,漂亮的瞳仁处像是被泉水浸泡过,闪着点点晶莹,“你放过我吧。我只是想要开始新的生活,我没有挡你的路啊。”

顾涉白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深。

卓漓判断不出这是个什么意思,只知道绝对不是感动。

顾涉白声音依旧很冷:“你一个人罐头能拧紧吗,菜刀握得住吗,你认得剧组回家的路吗,你分得清大小月吗。新的生活,什么新的生活。卓漓,你离开我根本不能活。”

顾涉白的摁他没摁刚刚那么紧。

卓漓自己稍微擦了擦鳄鱼的眼泪,说,“罐头拧不开我不吃,菜刀握不住我点外卖,剧组回家我可以坐公交,至于大小月——”

卓漓握着顾涉白没有撑墙的那只手,还习惯性地替他把手背上的灰扫去一点。

点着他的指骨:“135781012。我分得清。”

顾涉白整个身体都僵住。

看到卓漓毛绒绒的脑袋低着头的模样。

忽然就想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梧桐树下。

小小一只的卓漓坐一堆枯叶中间的小石凳上,拉着他的手,数着骨节:“这样分大小月哦。一月大,二月小,三月大,四月小……”

顾涉白看着卓漓细白的手掌,慢慢地,退了一小步。

他的心跳得也很快,担心卓漓会听到。

刚刚被他握过的手好像有些发烫,好像快烧起来似的。

“三月?”

“呃,大。”

“九月。”

“……小。”

“六月。”

“小。”

楼道里卓漓答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顺,不知觉间竟然靠顾涉白靠得那么近,两个人都快贴一起了。

几乎把十二个月都打散问了个遍,卓漓才想到说质问“不对,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离得太近。

他看不到顾涉白此刻的表情。

“测智力。”

只听到他冷酷的声音:“卓漓,跟我回去。好歹我养了你三年,你乖乖听话,我就让你重新高考。”

“我不想高考了,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卓漓说,“我现在想做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顾涉白,我知道投资的事情是你搞的鬼,你不要迁怒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