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本来猜测过青年可能就是学校中那位出了名的王子沃尔森,直到此时听到齐齌叫他罗勒,才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罗勒沃尔森,欧洲某国王储,虽然在学校中挂了个名字,其实并不常出现在校园中,可是对于他的名字,学校里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只是真正见过他人的面少。
没有得到青年的回答,齐齌竟然没有翻脸发火,反倒又问了一句,其实白子玉二人对于青年的性格好像也是习以为常一般,并没有对于齐齌受冷落的事儿感到有什么意外,反倒都朝青年靠了过来。
“我来等祝女士,刚刚你们在跟祝女士聊什么?”罗勒看了看百合,才问齐齌:“许久没有来学校,倒是不知道你们也多了新的朋友,真是失礼了。”
他指的新朋友是指余怜心,齐齌几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脸庞竟然涨得有些发红,一副不太想承认的样子。
“还有事吗?”罗勒微微一笑,看齐齌不说话也不以为意,他秀气的眉只是轻轻皱了皱,接着才朝百合伸出了手来:“希望我有这个送女士回家的权利。”
罗勒看似温柔,可骨子里却带着强悍,这会儿他嘴里虽然说着征询的话,却又朝百合伸出手来,这样的人比像齐齌那般流于外表的强势更加难以`一`本`读``对付,但此时他帮自己解围却是不争的事实,百合想了想伸了手指尖搭在他掌心里,罗勒轻笑着低头碰了碰她手背,他嘴唇柔软冰凉。那一瞬间接触让百合头皮发麻。她回头认真看了齐齌等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齐先生,我并不知道你说的那天我在哪里,我想如果不是在办公室,那么应该一定是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她这话也不算假的,她那天确实是在等着几人完事儿之后离开她要回办公室,齐齌明显不相信她的话,但看到一旁的罗勒时,他眼里却露出警惕来。最后故作潇洒的笑了笑,退到了一旁。
“我好像又替祝女士解了一次围,听说华夏有句古话,叫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罗勒拉着百合的手没有放开,反倒歪着头看着她笑,他一颦一笑间好似眼里盛满了阳光般,一双碧蓝的眼珠看人时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百合感觉到身后几人目光紧紧盯在自己身上,正有些警惕间。听到罗勒这话不由就笑了起来:“那么先生一定是没有听过华夏还有一句话,叫做大恩不言谢。”
百合这会儿以为罗勒在跟自己开玩笑。也玩笑般的回了他一句,罗勒没有说话,眼皮垂了下去,拉住她手的指间在那一刻却是轻轻动了动,似是想要本能的抓紧,最后又松了开来。
“说来有些失礼,跟女士见面过几次,却一直没有自我介绍,我叫罗勒沃尔森,很荣幸认识女士。”罗勒将百合的手放开,郑重的单手捂胸向百合点了点头,其实双方之间这会儿应该都知道了对方的名字,罗勒甚至此时都已经知道这具身体姓祝,百合不相信他没有查过自己资料,但此时见他一脸的认真,也跟着将自己的名字介绍了一遍,与以往不同的是罗勒并不是在下山之后就将车子停了下来,反倒是将她送回到祝家楼下:“知道最近女士惹了一些小麻烦,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很乐意效劳。”
他指的应该是秦照南的事儿,百合准备下车的动作一下子便僵住了,罗勒弯着腰站在车门前,一手将车门拉开,一手甚至体贴的护在了她头顶上,见到百合这个样子时,虽然没有明说拒绝,但态度却是很明显,罗勒并不是傻子,他并没有在此时为难百合的意思,反倒十分绅士,轻咳了两声之后再没开口说话,只是笑了笑就不再提起了。
秦照南确实是个麻烦,但麻烦主动找上了门来时避开不是办法,尤其是像秦照南那样的脑残做事从不给人留丝毫的余地,她就是本来想息事宁人也会被秦照南逼得无路可退,但一开始撕破脸了,百合也不准备再假装没事发生过,她已经对秦照南出了手,并且考虑好了退路结局,如果实在不行再另想他法,到时大不了先将父母送到一个秦照南父亲势力达不到的地方就行,罗勒给她的感觉有些古话,虽说温柔体贴,但百合本能的不太想靠近他,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跟李延玺有了亲密关系的原因,亦或是百合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她对于罗勒好像有些防备与警惕,这种感觉哪怕就是她告诉自己跟罗勒之间无冤无仇,他不会伤害自己,可那危险的感觉还是缠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多谢您的提醒,如果有需要,我想会的。”百合并没有说出一定会让罗勒帮忙的话,这让他一双碧蓝的眼珠里飞快的闪过几分暗色,那明亮的眼珠一瞬间都好像变得有些灰蓝般,如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只是下一刻他又微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我会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跟罗勒道过谢之后百合回到家里,祝父祝母依旧是没有打电话回来,百合打了电话过去,一直提示她的手机是在关机状态中,她自己练了两次星辰练体术,体内的真力洗去了一整天的疲乏之后,外头的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百合洗过澡换了身衣裳拿了钱出门时,昨天城北的那个红灯区里依旧是昨天那两个女人还坐着,她们一副百无聊耐的样子,显然秦照南昨夜被自己丢在此处的事儿并没有人知道,百合很有耐心的站了近一个小时,发现确实不像是这两个女人故布疑阵之后,她才进到了店中。
“客人来了。”那两个女人迎了上来,刚招呼了一句,百合就压低了声音问:“昨天我送来的两个人在哪里?”
那两个女人显然认出了百合的声音。不由都又惊又喜。昨日百合虽然说过了今日要再来付那一万。可是毕竟一万块不是个小数目,因此这两个女人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但为了那一丝希望,她们仍是照百合的吩咐准备了许多,这会儿见到百合竟然真的来了,其中一个女人拍了下大腿,赶紧拉了百合就进屋里。
昏沉的灯光下屋中一切显得模糊不清,里面的小房间除了一张床之外还有一个电视机。一个女人进来时拿了张碟片,很快的放进dvd机里,画面上顿时出现了秦照南跟祝骜两人的脸庞来,这两个女人确实听了她的吩咐,画面里祝骜两人被摆成各种模样,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但不知他们吃了什么,却又始终保持着一种兴奋而又痛苦的状态,百合看了一小段,示意一群女人快进了。这片子拍到后来显示总共有九个多小时的时间,秦照南二人最后是一点儿欢愉的感觉都没有了。反倒全是痛苦的时候,哪怕就是女人喂他吃了东西也再兴奋不起来时,跟他抱在一起的就换成了男人。
“昨天总共这条街有两百三十多个兄弟姐妹来了,客人大手笔,因此昨天给的一万我们已经分了,而且我也照您的吩咐,将他们留到了晚上,刚刚天黑的时候才让我那妹子丢了出去。”一个女人小心的解释,她深怕百合不信她的话,又将碟片快进,指着那上面的时间道:“客人请看,这是二十一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如果您觉得时间短了,少给些也行。”
镜头里秦照南二人的脸庞已经白里透着青色了,像是死了一般,百合看得心中满意,知道这群女人之所以没等她来就将人丢走,估计也是害怕到时秦照南二人出了事儿,死在店里了,如果是那样估计这条街的人要倒霉,反正自己已经达到了整秦照南二人的目的,百合示意这几人将碟片取了出来交到自己手中,一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钱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秦家风平浪静的,秦照南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报纸上却根本没有出现丁点儿消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没有消息其实就已经是最大的消息,百合猜得出来秦照南此时状态应该很不好,那张碟片她后来拿回家看过了,两人被折腾得不轻,那群女人拿他们当成出气的对像,平日一般都是客人折腾她们,如今情况反了过来可以让她们有出气的一天,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来,秦照南这次哪怕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变成废物!
他不是喜欢让人断手断脚么,他不是喜欢找一群人来轮女人?百合如今就让他如愿以偿,他想让自己断手断脚,百合就要让他断子绝孙!他喜欢找人轮自己,自己也让一群女人轮了他。
目前百合正在安心的等待着秦家人的行动,她手里有碟片在,并且拷贝了许多份出来,如果秦家想要对她不利,那么她也不会坐以待毙,秦照南会跟着她一起身败名裂,可出乎百合意料之外的,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她每天照常上下班,可是秦家却像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般,根本没有人来问她的事儿,这种情况十分诡异。
今日上午百合只有一节课,而祝父祝母离家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消息了,百合看过课程表,今天下午自己都没有课,她准备回办公室拿了包回家时,进入办公室里,平日一向爱坐在大厅外谈天说地的一群女老师们都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站在大厅中,个个都是一脸诡异的神情,看到百合回来时,有人长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嫉妒又是羡慕的神色来。
而自己平日关着的办公室这会儿已经被人打了开来,门口站着两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自己的办公椅上坐着一个人影,电脑虽然将他脸挡住,但头顶暗金色的头发还是让百合一下子就将罗勒给认了出来。
“祝老师回来了。”平日几乎不主动跟百合说话并不理睬她的一群女老师凑了过来,像是想要跟她说什么,只是看了她办公室一眼,最后都忍下了心中的好奇。在离她约有三步远的地方又停了下来。被这群老师们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自己浑身毛骨悚然的百合嘴角抽了抽。进了办公室时,果然见到罗勒正坐在她的位置上,办公室的电脑开着,他一脸的温柔认真,百合探头过去看了一眼,见到上头开着的连连看时,顿时眼皮都跳了起来,他不知来了多久。竟然输了好几百分。
“罗勒先生,您怎么来了?”外头一群人盯着办公室里看,罗勒轻咳了两声,其中一个大汉将办公室的门给拉了关上,阻隔外头众人的目光了,罗勒才轻声的笑了起来:“不用这么生疏,我来是想要提醒你一句,秦照南出事了。”他双手撑着下颚,不知是不是周围没有旁人的原因,此时罗勒显得非常的轻松惬意。平日一向温柔笑着的脸庞因办公室中门被关了起来的原因,好像连阳光也跟着一并被阻隔在外。他此时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清冷,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百合心头,她还没来得及去捕捉,就听到了秦照南出事的消息。
秦照南出事是意料中的事情,本来就是她下的手,动手时她就没想过要给秦照南留退路,所以此时百合并不吃惊,罗勒也像是知道内情一般,看着她愉快的微笑:
“他发疯了,见到女人就害怕,现在已经被送到了国外接受心理治疗,昨天夜里他的父族连夜动用私人飞机将他接走的。”
百合没有出声,表情十分平静,罗勒却是站起了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修长的腿轻易迈了几步就站到了百合面前,靠近她了一些居高临下盯着她看:“亲爱的,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我的帮助。”他说的这话是肯定而非疑问,百合嘴角动了动,罗勒却并不像以往那样的绅士有礼,反倒伸手摸了摸她头,冰冷的手掌落到她额间时,冻得百合本能的打了个哆嗦,这并不只是身体的冷而已,还有那种来自心灵最深处的本能感觉,罗勒眼中露出几分迷惑之色,嘴角边笑意仍是温柔:
“你的那张碟片保不了你,也保不了你的父母。”他声音放轻了些,脸上露出几分迷恋之色来,碰着百合的手掌力道轻微,仿佛是害怕弄坏了易碎的娃娃一般,百合下意识的想退一步,罗勒却很快一个大步将她逼到了办公室的墙角里:“公主终于沦落到了需要王子帮助之时。”
他并不像他表面展现出来的那样温柔无害,到他这个出身的人,做每一个事儿百合相信都不是巧合,只是她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力,百合的眉头皱了起来:“罗勒先生,你想要什么?”
百合没有问罗勒想要干什么,反倒是问他想要什么,虽然问题听起来都差不多,但百合话音刚落却是让罗勒轻声的笑了起来:“聪明的女孩儿,我想要你。”他说着似情人间暧昧的话,但他眼中这会儿流露出来的并非是而是一种让人觉得有些不适的狂热感,百合只觉得一股寒意好像从脚底升起,正感觉到有些压迫时,罗勒却自己退了开来,又恢复到了他之前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冒犯了,只是想告诉你秦照南的父族不会再找你麻烦。”
没有再像刚刚那样露出危险的神情来,此时的罗勒又恢复了笑意吟吟的温柔神情,百合浑身却紧绷着,根本放松不下来。
“本来希望能与美丽的女士共进午餐,不知道女士愿不愿意赏脸呢?”罗勒像是没有注意到百合这会儿有些警惕的身体语言,微笑着问了一句,看百合沉默着不说话之后,他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脸上仍是神情不变:“那么至少请给我一个送女士回家的机会。”
百合看他一脸温和的模样,那双碧蓝的眸子仿佛都盛满了璀璨的阳光,蓝得如海洋一般,百合看着他时,他也在微笑着居高临下盯着百合看,神态矜持表情温柔,百合沉默了半晌,才快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点了点头:“自然,多谢您的帮忙。”她不管罗勒要的是什么,但她有预感这个剧情中本来存在感最低的王子,可能会是她此次任务中最棘手的存在,但这会儿走一步算一步,她跟秦照南的事儿不能连累到祝父祝母。能有罗勒帮助是件好事儿。虽说这个人看样子不太好打交道。但就是他再难缠,此时在百合看来也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罗勒送她下山之后并没有和她共进午餐,原来就在于刚下山不久的途中这位王子便莫名其妙的昏睡了过去,坐在车子前头的管家像是责备般的看了她一眼,百合这才知道罗勒之所以在剧情里与祝百合印象中不常出现,是因为他患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病,这种病在减弱他的身体内脏与机能,让他活不过几年。
他安静的靠在百合怀中。好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在吃了后母的毒苹果之后陷入了沉睡一般,那眼皮挡住了他那双蓝得让百合有些犯怵的碧落眼睛,他这会儿苍白的脸颊才真正显出几分温柔之色来,原本人满为患的路上很快车辆被交警隔了开来,车子通行无阻的一路往沃尔森临时在华夏居住的地方驶去,百合这会儿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要先下车了,罗勒靠在她身上,直到到了沃尔森家族地,一群早就提前准备好的穿着白大褂的人出来将罗勒抬出了车子里,百合看着他被带走。直到两个小时以后罗勒身边那个管家模样的人才出来,跟百合道过歉之后再安排了车送她离开。回到家里时。出外近半个月的祝父祝母也归来了,只是这一趟他们出去并不愉快,这会儿夫妻两人双目都红肿着,看到女儿回来时,两人不由都哭了起来:
“小合,我们找到了当初那个孩子,可是,可这会儿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一趟两夫妻回到了当初下乡时教书的地方,早年因为两人不要工资免费在乡下教孩子们读书,因此祝父祝母在当地的名声还算是十分好,如今十几年后再回去时许多人都还记得他们,听说当初祝父祝母的孩子生下来被抱错时,许多村里人都吃了一惊,两夫妻走访了好几天,又查资料又去问当初乡间诊所的医生护士,花了五天时间才确定了当初跟祝母同一天生孩子的几户人家。
开始因为不敢确定哪一个才是自己真正的孩子,这乡下地方又没有能验dna证明的地方,祝父祝母只有挨家挨户的恳求着让这些人的孩子去查过一次血型,每人本来都说没有抱错,查出来之后也算是祝父祝母运气好,当日出生的共五个孩子中,除了一个祝骜之外,另外四个孩子里有两个都不是o型血,只有一个是o型血,而另一个女孩儿在半年前嫁人之后因为小产死亡。
祝母本来怀疑过那o型血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肉,毕竟因为自己抱错的祝骜是个男孩儿的原因,她没有想过自己生的是一个女孩子,因此一开始是将那个嫁人之后小产而死的女孩儿排除在外的,可是那男孩儿长得跟父母十分相似,反倒和祝父祝母没有半点儿相似的地方,更何况当日这孩子出生时他的母亲就一直清醒着,并没有离过眼睛,因此抱错的可能性不大,两夫妻不得不开始怀疑起那个村里人所说的半年嫁人后难产死亡的女孩儿来。
据说这个孩子因为是个女儿的原因,在家中并不遭父母喜欢,从小被打骂到大,一年前她还不满十五的时候就被父亲以五千块兑给了隔壁山中一个因为年纪大而娶不上媳妇儿的男人为妻,怀了身孕不到五个月,被丈夫暴打了一通,最后小产,山区因为医疗技术落后,因此一尸两命了,祝母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那女孩儿的父母开始还不肯承认,直到后来祝父逼得急了,那两对夫妻才有些无奈的将实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