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第五百九十九章海岛宝藏90

“说巴蒂小姐教唆,有什么证据吗?毕竟巴蒂小姐一直在城里,并没有去过达尼埃,”苏叶眯起眼。

“有仆人说,埃米尔前天早上收到一封信,是巴蒂小姐写给他的,晚上就出事了,所以克里斯先生的怀疑合情合理。”警探道。

“那么信的内容呢?”苏叶询问。

“关键就在这里,信被埃米尔烧掉了,如果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为什么要烧掉喜欢的老师寄给他的信?”

“那埃米尔怎么说,他应该已经清醒了吧?”

“经过医生抢救,昨天已经醒来,但他否认了信的存在。很明显,他在撒谎,为什么要这么做,肯定是巴蒂小姐在信中交代了,让他什么都不要说。可怜的埃米尔,不愿意信任父母,却被亲近的老师利用,差点连命都没了。”

“您不觉得这句话很有歧义吗?一个孩子竟然不信任自己父母,而相信一个外人,并为了他竭力隐瞒,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是的,克里斯先生和我们提到这个也很无奈,是埃米尔那孩子太不懂事了,我们都知道,孩子,尤其是七八岁时特别的任性。”

“他是怎么说的?”苏叶挑眉。

一个熊孩子的背后,总会有几个熊家长,而一个叛逆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身边,是不能让他信任,给予他安全感的家长。

万事皆有因果,埃米尔·克里斯的行为,只代表了一点,他的父母非常不合格。

果然,警探先生道,“那孩子特别反感他的继母,当初两人结婚时,那孩子就曾离家出走过,那时他还只有四岁,幸好被找回来了,不然就惨了。”

“四岁,离家出走?”苏叶大概明白了,“我能知道克里斯夫人的身份吗?”

“额,”警探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反应了一会儿才道,“她曾经是克里斯先生专门为埃米尔聘请来的高级保姆,从他出生就在他身边照顾了。埃米尔从小就不是个乖巧的孩子,时常哭闹不休,搅得所有人不得安宁。好在克里斯夫人格外有耐心,一直尽心尽力照顾着他。可似乎小埃米尔并不领情,四岁时,竟然把装满热水的水壶砸到她身上,以至于克里斯夫人被烫伤,脸上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

“克里斯先生过意不去,决定娶她为妻,一来她毁容了,未来堪忧,二来她是所有照顾埃米尔的人中,最有耐心的人,从未向克里斯先生抱怨过。他认为,有这样一位继母在,他也能放心在外做生意,而不用担心孩子的安全。”

“可似乎埃米尔并不领情,不仅在婚礼现场搞破坏,害得婚礼差点进行不下去,还要离家出走,差点就被人贩子带走,要不是有村里的小伙子机灵看到,立刻叫了人去把人贩子抓住,他一生就毁了。”

“克里斯先生很生气,决定找一个家庭教师,好好教导他规矩,巴蒂小姐就这样进入他们家庭。不知道这位小姐有什么魔力,竟然让小魔头一般的埃米尔听话,且只听她一人的话。”

“这没什么,只要埃米尔肯乖巧下来,克里斯先生只会感到欣慰,毕竟他实在被这个儿子折腾怕了,能安静下来,再好不过了。然而巴蒂小姐不是个安分的,不仅勾引他,还对他的妻子克里斯夫人出言不逊,被她训斥过后,竟然给信赖她的埃米尔下泻药,害得埃米尔差点拉虚脱。”

“这也就算了,她还想嫁祸给克里斯夫人,为的就是逼走克里斯夫人,自己好上位!这样心机深沉又狠毒的女人,克里斯先生哪里还能容忍,当即把她辞退,且坚决不肯写推荐信,以免她去祸害别人家的孩子。”

“可巴蒂小姐不死心,竟然教唆埃米尔给自己下药,以此威胁克里斯先生,让她回去。克里斯先生非常生气,直接报警处理,希望能让巴蒂小姐绳之以法!”

“不可能!”安德鲁听完,整个人生气极了,“巴蒂小姐非常温柔善良,即便自己没多少钱,也会省下本就不多的食物,施舍给路边的流浪儿。且她对教会的孩子们耐心十足,细心教导,牧师们都很喜欢她,认为她认真负责,绝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或许她是装的呢,她现在急需要一份推荐信,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迷惑牧师们,好让大度的他们为自己写一份推荐信,以便她能进入那些富贵家庭,”勾引男主人上位。

后面这句没说,但意思很明显。

“这些都只是克里斯先生的猜测而已,没有证据,他凭什么说巴蒂小姐教唆的?”安德鲁还是不信,看着反应极大。

任谁看了,都能猜到他那不可描述的小心思。

警探讥诮道,“有些女人的花招,不是你这种小年轻能了解的。像她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我见多了,安德鲁先生还是多留意吧,别被女人的小花招骗了。”

安德鲁不满皱眉,偏说不出反驳的话,嘴张张合合,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苏叶出声了,“这些,都是克里斯先生的一面之词吧?”

“还有克里斯夫人,”对她,警探就要恭敬的多,连忙道。

“哦,克里斯夫人,”苏叶意味深长道,“夫妻一体,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商量好的呢。”

“您的意思是?”警探不明所以。

“你们太先入为主了,”苏叶道,“既然没有证据,何不听听巴蒂小姐怎么说,不能因为克里斯先生身份更高,财富更多,就听信他的一言堂,不是吗?”

“可克里斯先生是非常诚信的商人,”警探道。

“诚信不代表不会受欺骗,”苏叶意有所指道。

两人听出来,还是不理解,但既然苏叶这么要求了,秉持着不得罪的原则,他们默认了此事。

安德鲁被派去通知巴蒂小姐回来,免得警探上门,让她好不容易获得的兼职,又被搅黄了。

半小时后,巴蒂小姐和修斯太太共同进门,得知两位警探的来意,修斯太太皱眉解释,“巴蒂小姐的为人有目共睹,我们都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我,其他房客,还有牧师们,以及那些学生家长都可以帮她作证,她温柔善良,绝不会教唆害人。”

这话让巴蒂小姐感动极了,眼泪差点下来了。

得知发生了什么事,她是又担忧,又气急,担忧埃米尔的身体,生气他们故意陷害诬蔑。

“请不要过于激动,那是克里斯的一面之词,警探们都愿意听听你的说法,”苏叶出言安抚道。

她的话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巴蒂小姐不自觉平静下来,思考了一瞬,缓缓开口,“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辩解,不如就从头说起吧。”

顿了顿,她似乎陷入了回忆,“我刚毕业就被推荐去了克里斯家,据说他们家的孩子非常调皮,是个小恶魔,家庭教师时常被他捉弄,半年间就换了好几位。克里斯先生给校长写信,想要一位严厉的人前去教导。校长本打算推荐其他人,可她们似乎都不愿意,大概是听多了小埃米尔捉弄人的事迹吧。”

“最后校长想到了我,虽然我不严厉,但很有耐心,学校更小的孩子们,都喜欢跟着我,哪怕是最调皮捣蛋的学生,也愿意听我的话。校长觉得,我懂得怎么和小孩子相处。我本身是个孤儿,离开教会后,急需赚钱养活自己,这份工作给的工钱很高,思考再三,我答应了。”

“在去达尼埃之前,我做足了心理准备,打算无论小埃米尔怎么折腾,都要待够一年,因为坚持一年,克里斯先生就会奖励五十英镑,加上七十英镑的年薪,足够我撑到找到下一份工作。”

“进入达尼埃庄园,我没有见到克里斯先生,听说做生意去了,是克里斯夫人接待的我。她向我诉说了埃米尔是如何的调皮,总总恶作剧就不说了,晚上还不愿意睡觉,像个小恶魔般,深夜在房子里游荡,闯入别人房间,把人吓醒。其他家庭教师都是被他这么逼走的,谁也无法在白天工作后,晚上也不能好好休息,还要被惊吓,即便精神受得了,身体也受不了。”

“克里斯夫人恳切的希望我留下,甚至提出,在晚饭过后,就把埃米尔反锁在房子里,好让我安心睡觉。当时我就觉得不妥,毕竟他只有四岁,独自关在房间,是不是太过分了,孩子可能会害怕。但初来乍到,我无法提出异议,只能先答应下来。克里斯夫人就把房门钥匙给了我,因为他一晚上的闹腾,为了不打扰别人休息,就被安排在顶楼的阁楼居住,不管他做什么,声音都传不过来。”

“之后我和小埃米尔见面了,他看到我手里的钥匙,一脸仇视的看着我,表情凶狠,一点也不像四岁的孩子。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之后被好心人资助,进了教会学校,接触的孩子无数,还从没见过这种像孤狼一样的眼神,那让我害怕,又觉得有点惊奇。”

“我试图好好和他沟通,可他什么都听不进去,扑上来咬我的手,很疼,我差点条件反射把人推出去,想到这是一个四岁的孩子,生生忍住了。他想来抢钥匙,我举得高高的,没让他拿到,他咬我咬得更狠了。”

“送我过来的女仆见到这一幕,忙去叫人把我们分开,再叫了医生过来。”巴蒂小姐脸上露出苦笑,“工作的第一天,我就受了伤,克里斯夫人体谅,让我先养好伤,再教导埃米尔不迟。”

“我被安排在佣人房,房间挺大的,比在学校的六人间好多了,可晚上我怎么都睡不着,听给我送餐的女仆说,夫人已经把他反锁在阁楼了,晚上不会出来打搅我们。”

“就刚刚那会儿功夫,我发现阁楼很大,家具和玩具众多,可依旧显得空荡荡,一个小孩住在那种地方真的好吗?可其他人似乎觉得理所当然,我忍不住想,独自一人住在那样空阔的地方,他会不会害怕?”

“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怎么都睡不着,最终还是悄悄起身,通过楼梯去了阁楼,那时大概晚上10点,整栋宅子都休息了,楼梯和走廊上静悄悄黑黝黝的,我忍不住害怕,仿佛不知名角落,有恐怖的怪兽向我扑来。那场景让人怯步,可对埃米尔的担忧,我还是忍着恐惧上去了。”

“来到阁楼门口,我敲了敲门,低声询问小埃米尔有没有睡着,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想着,或许已经睡了,那就进去看一眼,反正钥匙就在我口袋里,看看他有没有踢被子也好。”

“于是打开了门,里面黑漆漆的,手里的提灯只照亮了一小片空间。我往床上一看,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

“我吓了一跳,忙四处寻找,房间每个角落都找了,包括床底下,最后打开衣柜,里面堆满了衣服,还以为也没有,正打算关上,就见衣服动了动。我有点惊讶,又有点不敢置信,他为什么要藏在衣柜里,是害怕吗?还是因为什么?”

“孤儿院也有孩子会藏在衣柜里,是为了躲避大孩子的欺负和管教老师的责罚,那埃米尔呢,我不敢深想。把衣服拨开一点点,然后再一次被咬了。”

巴蒂小姐苦笑,“还是同一只手,但我忍住了没有尖叫,太晚了,我不想吵醒大家。那孩子咬得相当狠,牙齿利得像野狼,我很疼,却看到他狠厉又惊恐的眼神,忍不住愣住了。这是一个四岁孩子会有的眼神吗?”

“我没有动,不敢动,怕他把我的肉直接咬下来,也怕他更加惊惧恐慌,就那样,我们对峙了许久,直到他慢慢松开牙齿。我知道,那样的他是不应该被触碰的,那会加剧他的害怕,索性药膏还在我的外套口袋里,出房间时披在了身上。”

“于是我坐下来,给自己上药,之后就一直坐在那里陪着他,我们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大概四点左右,他渐渐睡着了,我松了口气,把人抱回床上睡,自己也悄悄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