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 第三百八十八章红楼潜龙在渊2 苏叶想……

两人闻言,也心动了,晚上要陪着太子妃出席国宴,她们从中午开始就没吃东西,要是陈主子明早再生,那还真熬不住。

陈嬷嬷又劝了几句,还特意嘱咐早去早回,两人这才去了。

嫣红送她们出产房,然后立刻关上门,等到人离开,一回头就看到主子满头大汗。

“快快快,嫣红,把软木拿来,让主子咬着,这时候不能出声。”陈嬷嬷立刻在温水里洗手,然后仔细擦拭干净,打算上手为主子接生。

她的衣袖一挽起来,嫣红才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指甲印,想到刚刚主子一直抓着陈嬷嬷的手,原来陈婉莹痛了好一会儿了。

虽然因为灵力的缘故,疼痛等级降低了一些,但她要生生忍住,既不能出声,也不能让嬷嬷们看出不对劲,就只能一下下抓紧陈嬷嬷的手。

主仆配合默契,佯装无事发生,其实产道开到了八指,羊水也早就破了。

嫣红立刻顶替陈嬷嬷的位置,照顾陈婉莹,而陈嬷嬷则上手接生。

苏叶也想快点出去,不管这主仆三人想谋划什么,都要等她出生了再说,于是顺着陈嬷嬷推搡的力道,使劲往外挣扎。

虽然灵力全部输给母体了,但好歹在她身上过了两遍,比普通婴儿更有力气。

三人都想着趁两位嬷嬷没回来,赶紧生下来,极力配合,凭着一股子劲,一举冲破了封锁。

苏叶顺利生出,干嚎了两嗓子,顺利呼吸到在这世上第一口空气,可真太不容易了,好几次差点回零度了。

陈嬷嬷抱着她,见果然是姑娘,叹了一口气,抱给陈婉莹看。

陈婉莹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失望,进而不想看到这个女儿,然而第一眼之后,她就再也挪不开视线,心又酸又软,还多了几分蜜糖一样难以言喻的滋味,眼泪簌簌往下掉,“嬷嬷,她是我的女儿。”

“是的,是小主子,”陈嬷嬷见主子这样,眼泪也下来了。

“我的女儿啊!”陈婉莹呢喃,随即她的眼睛迸发出亮光,“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儿子了,嬷嬷,你要帮我!”

陈嬷嬷张了张嘴,不换了吗?

“不换了,”陈婉莹眼神逐渐坚定,显出不一样的智慧,“她本就是天潢贵胄,别的皇家公主郡主有的,她要有,别人没有的,她也要有!”

陈嬷嬷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主子,默默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重新布置一番。

嫣红一直偷偷在看着外面,见到两位嬷嬷的身影,立刻高喊,“主子,用力!”

陈婉莹和陈嬷嬷会意,一个高声呼叫起来,“痛,我好痛,啊”

另一个立刻大声安慰,“主子,忍住,就快生了。”

两嬷嬷听见,吓了一跳,忙冲过来推开产房的门,嫣红厉声呵斥,“先去洗漱,你们要带着脏东西进产房吗?”

两人脚步一顿,忙去隔壁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洗了双手,这还是之前她们教嫣红的呢。

两人因为着急,动作很快,但再快也快不过产房中生产的速度。

她们一脚跨进产房,就听到陈嬷嬷欣喜的声音,“生了生了,是个男娃。”

陈嬷嬷一手假装剪脐带,一手把孩子递给嫣红,嫣红立刻用襁褓裹了,遮住重点部位。

见两人进来,陈嬷嬷忙道,“快看看我家主子。”

两人瞄了孩子一眼,身上的羊水还黏腻着,嫣红正在清理,也就没管,帮着料理陈婉莹,为她收拾好。

等到一切弄好,陈婉莹被挪出产房,回到正殿次间休息,孩子也收拾好了,包裹在襁褓里,呼呼大睡。

期间苏叶还配合演出,当着两位嬷嬷的面嚎了几嗓子就停下。

两人见此,不由歉意对陈嬷嬷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耽搁太久了。”

“没有,是主子生的突然,还多亏了两位姐姐告诉我们的那些知识,不然哪能这么顺利,主子没遭什么罪,都是两位姐姐的功劳。”陈嬷嬷立刻夸大两人的功劳,同时也在表明,刚刚纯属意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妃的。

陈婉莹能顺利生产,都是她们的功劳。

两位嬷嬷听了,心里满意,虽然有点心虚,但陈主子顺利生产,没出什么意外,她们就是立功了。

宫宴上,太子妃落落大方,应付着各方女眷,和自顾自喝酒的太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太子身边也不是没人,但除了几个阿谀奉承之辈,就连东宫属官都没有靠近。

没办法,真正太子心腹被贬的贬,被发落的发落,剩下的都是家里有靠山,比如荣国公的嫡长子贾赦。

因为荣国公是皇帝的心腹,贾赦才没有受到牵连,但也被拘在家里,不许出来。

荣国公府参加宫宴的,是贾代善夫妻和他们的次子,嫡女已经出嫁。

对于这样的老臣,皇帝一向优待,拉着贾代善,东安郡王等一干老臣叙旧。

其余人也各有各的圈子,似乎每个人都聊得热火朝天,就太子一人落了单。

这是很少见的,以往的太子,是最受欢迎的,那些大臣们多多少少都会去敬太子一杯,不管是朝廷中枢,还是外地官员,都不想得罪备受宠爱的太子。

当然,太子不是每一个人敬酒都喝,他的属官和伴读自然会代替他喝,太子只要微笑,然后勉励几句,就能体现出一国储君的雍容大度了。

然而现在,那些人觑着皇帝的脸色,不敢靠近太子,有些人是不屑靠近太子,甚至有人幸灾乐祸,觉得太子活该。

对于这些或恶意,或奇怪的眼神,太子无动于衷,低眉看着杯中酒水不语,神情淡淡。

晃了晃,把倒影中那落寞的神色晃掉,他一饮而尽,嘴角露出嘲讽的笑,不知是对众人的,还是对自己的。

皇帝见此,不由皱眉呵斥,“太子,好好的佳宴,做此神情像什么样子!”

众人即便在欢声笑语,却都把一半的心神放在皇帝身上,见他开口,忙停下动作纷纷看过去。

全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语。

太子默了默,放下酒杯,站起来拱手行礼,“只是想到前人诗句,一时感慨罢了。”

“哦?是什么样的诗句让你堂堂一国太子,不去招待群臣,在这里长吁短叹,”皇帝语气明显不悦,看着太子的眼神都带着警告。

太子抬头,和皇帝对视,眼底没有一丝动容,语气淡漠,“能有什么,无非是什么‘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1’‘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2’之语”

皇帝陡然不悦,面色沉沉。

二皇子见此,立刻出声嘲讽道,“大哥何必这么扫兴,中秋诗又不止这些伤春悲秋的,像‘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3’这样的佳句,才适合现在的场景嘛。”

“哦,现在二皇子连孤欣赏什么诗句都要管了吗?”太子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叫二皇子脸色大变。

“本王哪里敢管太子大哥的事......”太子可是储君,要是这个罪名做实,逃不了一个窥视储君之位的罪名。

“哦,我还以为你不仅想管我的下属,管我的东宫的奴才,就连我吃什么,喝什么,想什么都要管呢,”太子嘴角微翘,讥讽的看着他。

打量谁不知道,他的司马昭之心,这时候伪装,不觉得太晚了吗?

二皇子脸色黑如锅底,僵硬解释,“太子不要胡说,我哪里管过你的事。”

“对啊,太子不能平白诬蔑人,”五皇子连忙帮腔,强调这都是污蔑,暗指太子心性不端,容不下兄弟。

“好了,”皇帝看不下去,皇家不和的场面,这是要闹得人尽皆知吗?“太子,不可胡言乱语。”

太子侧头对上皇帝的视线,眼中的讥诮毫不掩饰,刺得皇帝一阵难堪,手都气得发抖了。

太子妃见场合不对,连忙上前打圆场,“回禀父皇,您有所不知,日前,太子书房被人随意翻动,不少太子批阅的奏折被人偷出,我们抓到两个太监,逼问之下,竟然招出是二皇子。太子不相信自己的兄弟会这样做,于是把人送到了慎刑司,不想这二人当夜就暴毙了,线索也不了了之。”

这几乎是把东宫的处境摆在了明面上,太子的东西能被人随意翻动,东宫的人说背叛就背叛了,这真的是二皇子干的吗?

二皇子憋得整张脸通红,大声反驳,“我没有干过,我要太子的奏折干什么。”

五皇子抱拳行礼,“启禀父皇,我相信二哥的为人,绝不会做如此偷鸡摸狗之事。”

“那你的意思是说,太子妃说谎了?”这是三皇子站出来,义愤填膺道,“太子妃可是父皇亲口夸奖的贤良淑德之辈,堪为一国太子妃。”

“我没有说太子妃不好的意思,只是这件事一定是太子妃误会了,可能是有人陷害二哥。”五皇子道。

“陷害?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收买东宫的人,还能在慎刑司灭口?”三皇子不屑道。

四皇子站在三皇子身后,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不要再说了。

是啊,谁能收买东宫的人,还能在慎刑司灭口?

所有人心里都浮现一个念头,想看看上首那位的脸色,但他们不敢,只能把视线投向二皇子。

背了黑锅的二皇子郁闷极了,开始口不择言,“谁有这个本事,那还用说,除了你徒栐还能有谁!”

这简直是狗咬狗一嘴毛,太子嘲讽的看着这一幕,转头对上皇帝的视线。

父子俩交锋了一瞬,皇帝勃然大怒,“够了,二皇子品行不端,觊觎太子之位,罢去亲王之位,在府中反省。三皇子不睦兄长,出言不逊,不分青红皂白,降为郡王,禁足三月。”

两人傻眼,忙跪下求情。

四皇子五皇子也跟着跪下,皇帝不悦,一甩手,“谁要求情,就同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