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送书

虽然王皇后形同被废,可凤印并未收回,王皇后依旧是赵王的嫡母。赵王一心讨好郑贵妃,王皇后过生日的时候他一点表现都没有,没有人会说什么。但是金兰以长嫂的身份当众点出来,众人心里还是会嘀咕的。郑贵妃为什么执意要当皇后?因为一个名分。差了这个名分,郑贵妃即使宠冠后宫,王皇后依旧能压她一头。赵王不敬王皇后,就是不孝。

东宫可从来没有疏忽过王皇后,金兰每隔几天就打发人去看望两位废后,看她们缺什么就拿自己的份例帮忙补上。郑贵妃那边她也是天天不间断地派人过去问询生活起居,据说郑贵妃烦不胜烦,气得掀翻了茶盘,她第二天照旧吩咐人去昭德宫。

杜岩主动领了送书的差事,捧着《孝经》颠颠地出了东宫,脚步轻快。

刚好今天赵王办了一场赏花宴,正在园中和人吃酒,席上宾朋满座,群贤毕集。杜岩骑马赶到园子里时,满园穿直裰的年轻文人正趁着酒意击鼓传花,比赛谁的咏菊花诗写得好,他扫一眼园内,认出这些人一大半是儒生,喜得浑身发痒,故意把手中的《孝经》捧得高高的,好让众人瞧见。

众人面面相觑。

赵王脸都绿了。

……

等朱瑄回来的时候,金兰和他说起这事,他摇头失笑:“何必要你费心,我来训斥他就是了。”

金兰道:“那可不行,你是皇太子,你出面教训赵王的话,这事就不好说了。”

朱瑄是皇太子,一举一动引人注目。她是宫中内眷,做这些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波,既能戳破赵王这几年苦心经营的贤王假象,又不至于引来朝臣非议。就是嘉平帝听说了也不会觉得东宫太咄咄逼人。

送书的事很快就会被众人遗忘,但将来假如赵王公开争储,这件事一定会被人翻出来,成为赵王抹不去的一个污点。对胜利者来说,污点无伤大雅,不过对赵王就不一样了,他根基浅薄,名声不能有瑕。

……

孙府。

谢骞七拐八拐找到同乡府上,却被告知孙檀出门访友去了。他只得打道回府,第二天早上又找了过来。

孙檀刚刚起身,拿了一柄毛刷站在树下漱口,抬头时看到谢骞摇摇摆摆、吊儿郎当地踏进院子,顿时一阵头疼:“我藏的几坛好酒都被你喝光了!谢大人快请去别家坐坐!”

谢骞抬起手,宽袖落下,露出手里提着的一只小酒坛,笑道:“今天不吃你的酒,今天请你吃我的酒。”

孙檀朝天翻个白眼。

仆人很快准备了几样下酒菜奉上,一碗五香豆豉,一碗醋拌黄瓜,一碗油煎骨头,一碗糟鹅胗掌,孙夫人知道他们俩喝起酒来能喝上一两个时辰,抓了把钱让灶上婆子出门买几只螃蟹蒸上,又叫买一只南炉焖鸭。

孙檀换了身衣裳,陪着谢骞喝了两杯,问:“你谢大才子可是稀客,说吧,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谢骞抓了根油煎骨头啃,胡须上沾了层油光,笑着问:“想找你打听一个人……你给秉笔太监罗云瑾当过老师?我听说你还送了本《貂珰录》给他,当年你好像很欣赏他。”

孙檀脸色一变,手腕轻抖,酒杯里的酒溅了几滴在他衣袖上。

谢骞抬眸看他。

孙檀掩饰地咳嗽了一声,扭开脸:“你问他做什么?此人心术不正,不值得结交。”

谢骞眼珠一转,并没有追问孙檀和罗云瑾交恶的原因,喝了口酒,笑着说:“没什么,我常听人提起他,有些好奇。”

孙檀冷笑了一声:“你想和他比试才学?大可不必,到底是不知廉耻的阉竖,纵有才华又能如何?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对他寄予厚望。”

谢骞笑笑,“他是教坊司出身,可是获罪的宦官子弟?”

孙檀淡淡地道:“他确实在教坊司待过……你见过他了?”

谢骞点点头,“一面之缘。”

孙檀面带讥讽:“你可有听他开口说话?”

谢骞道:“他生得体面,相貌是一等一的好,不过嗓音浑浊粗哑。”

孙檀冷哼:“他的嗓子……是被人毒哑之后变成这样的。”

谢骞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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