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上,乌鸦留下的印记愈发鲜红

电话那头,织田作没有立刻回答。

沉默像一把铡刀,狠狠斩断太宰治的傲慢。

面对咲乐,织田作之助百转千回,怎么也说不出死这个字。

但面对着太宰治,织田作之助想,他的心总是比自以为得更冷硬些。

于是他对着电话重复了一遍:“太宰,奇迹不会总是发生。”

“喉部中枪,没有脉搏、没有心跳,他死了。”

“滴滴滴——”织田作之助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焦虑的挂断声。

太宰治按掉电话,从沙发上站起来,西装外套掉落在地。

森鸥外清楚看到太宰治的伪装层层剥落,露出怪异扭曲的灵魂内里。

“已经没有太宰君可以改变的东西了。”森鸥外揭开血淋淋的事实。

太宰治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你改变不了什么,太宰治。”森鸥外重复道。

太宰治从来没有真正失去过,而他作为一个合格的教导者,必须教对方看得很清楚。

即使今天黄昏衰败,第二天的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只有这样,太宰治才能真正意义上成为港口黑手党的下一代首领。

太宰治顿下脚步:“我要去的理由只有一个。”我不相信。

而森鸥外再也没有等到他的后半句话——

太宰治颓废、虚无,总是警惕而怀疑地看着人世间,从未改变。

这次也一样,没有亲眼看到之前,他绝不会相信。

青年当然会活着,电话只是一次恶作剧而已。

或许织田作难得多了幽默感,或许怜司气还没消。

一次联手的撇脚笑话,太宰治想。

就像愚人节特刊,沙漠里的海市蜃楼。

太宰治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下心理暗示,他几乎就要相信了。

走出港黑大厦,阳光哗地洒在身上,浑身冰凉。

太宰治的视野里冒出点点黑斑,他感到眩晕。

耳边响起钟声,铛——铛——不多不少,正好十三下。

耶稣受难的前一晚,参加晚餐的第十三人是犹大。

脚步越来越快,愈发无序,他踩到了什么。

太宰治低头,是血淋淋的乌鸦,硕大的黑色瞳仁直愣愣盯着他。

太宰治被噩兆包围,不、他跑起来,想逃离。

再抬头,猝不及防地,太宰治看到了尸体。

失去呼吸的人无法称之为伤患,那么只能是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