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金风细雨楼要这位置,不妨就让他们先和六扇门一起做事。”

皇帝刚下朝,走出宫门,穿着龙袍踩在白玉台阶上,顺着朱红色的柱子大步向前,身后跟着身穿飞鱼服的沈百终。

骄阳流金铄石,天空一碧如洗,金碧辉煌的宫殿下,阳光如同金箔,均匀地洒了一地。李全带着一众太监快步迎上来,递上两盏凉茶,随后恭敬站在一边。

“玉罗刹怎么样?”

“在诏狱里关着。”

皇帝哦了一声,道,“这人也算是武林豪杰,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沈百终道,“岁寒三友中的枯竹,是早年间埋在西方魔教的暗棋,他手里拿着的迷香,是霍香寻遍天下名医,一起配出来的。”

当时大雪满天,霍香和宗也白在客栈遇到李寻欢,正是采药去了,之后又去了梅二先生家,也正是为这份药物。

这份迷香,只怕找破了头,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份来,极难调配,只有那么一点点,全都给枯竹拿去了。寻常高手,若是闻到,经脉逆转都是轻的,一运功便会立刻暴毙当场,玉罗刹能撑下来,其实已算得上非常不错。

何况六分半堂雷损与狄飞惊这么快临阵背叛,也是他想不到的。

沈百终继续道,“他发现事情不对后,立刻就想走。”

“你还有后手?”

“是白愁飞。”

“白愁飞是谁?”

沈百终道,“我也不知道。”

皇帝似乎有心事,一直没有笑,把嘴抿成一条直线,追问道,“那么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通过王小石。”

“王小石是谁?”

这个问题沈百终能回答,“是天衣居士的弟子,武功很好,人也不错。白愁飞是他来京路上结拜的兄弟。”

皇帝淡淡道,“白愁飞通过王小石向你举荐自己,你就用他当了后手去暗算玉罗刹?”

“是。”

“你不认识他们,是哪里来的自信?”

沈百终道,“如果什么事都要查证一番,尤其是这种关键……”

皇帝打断了他的话,似乎是存心找茬,冷冷道,“轻信就是轻信,不必再说。”

沈百终从没在皇帝这里接受过这样的待遇,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只好闭上嘴。

反正他的话本就不多的。

皇帝靠在栏杆上,喝一口茶,看一眼远山,又喝一口茶,就忍不住用眼角去看沈百终。

看到沈百终安静站着的样子,竟无一丝委屈,他不委屈,皇帝反倒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终于还是自己先服软了。

“玉罗刹对你说什么了,也讲给朕听听?”

这人阴阳怪气起来,把“朕”字也用上了。

沈百终道,“他将苏梦枕和雷损嘲讽了一番。”

皇帝冷冷道,“朕问的不是这个。朕问的是——他有没有说你是狗?”

“有。”

“你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