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二合一)

夕阳西落,仅有一弧橘红色的光圈隐在林外群山,衬得林子里也昏暗沉昧。

阚楹看见谢惊昼朝这边挥挥手,大步走过来,嗓音倦懒含笑,“我就说南面有桃花吧。”

一股子不正经的调侃意味。

他在那面不改色地撒谎,阚楹也是一边在心里冷呵一边忍不住反思他们间的孽缘。

她在对讲机里听见谢惊昼挑南面的时候,想过谢惊昼大概率不会挑南面,但也没想到剩下的东西北三面里他们能这么恰好地在北面碰见。

“什么南面?”梁照清懵了一瞬,“这里不是北面么?”

阚楹不再看谢惊昼,惊讶反问梁照清,“这里不是南面么?”

梁照清:???

谢惊昼在阚楹面前站定,懒懒散散地伸手揉了揉阚楹头发,忍着笑说:“我刚刚说着玩,我走到半路才发现我跑到了北面。”

阚楹刺他,“那你怎么不回南面找你的桃花?”

谢惊昼唇角笑意变深,“本来准备回去找你,但绕来绕去就绕过来了。”

他揶揄一般朝阚楹眨了下左眼,“月老的指引。”

【桃花=阚楹哈哈哈哈。】

【阚楹和谢惊昼真分不清东南西北么?我怎么觉得他俩在对讲机里说南实际上暗搓搓指北面呢?】

【不可能!你在谢惊昼直播间蹲着就能看出来,他刚刚开枪真奔着一枪打中对方的目的开的,他意识到自己在北面后,压根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阚楹!】

【谢惊昼就算了,阚楹打梁老师的时候也没放水啊,阚楹不怕在“南面”打着谢惊昼?】

其他观众:!!!

一句阚楹不怕在“南面”打着谢惊昼的猜测,让直播间的讨论热度攀上顶峰,也让不少观众觉得阚楹和谢惊昼在玩夫妻情趣。

当然了,大部分观众还是坚信两个人毫无默契,他们刚枪时真的太狠了,不像有默契的样子。

梁照清看见谢惊昼拎着枪溜溜达达似的过来,嘴唇翕张了几下,惊愕问:“所以刚刚一直是你在后面射击?”

谢惊昼抬手晃了几下枪托,懒洋洋笑着,“显而易见。”

梁照清无语道:“敢情你们俩隔着我在那秀恩爱呢?惊昼,你老实说,你打完第一枪后认出来我没?”

阚楹躲在他前面,谢惊昼看不见脸认不出人正常,但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杵在这,再加上区别于其他三人的寸头,谢惊昼不可能认不出他。

“认出来了。”

“认出来你第二枪还打中我?”

谢惊昼往阚楹那边歪了下头,薄唇轻扯,笑得吊儿郎当,“梁老师,我这个人毛病一堆,但有一个优点。”

梁照清:“什么优点?”

阚楹:“睚眦必报。”

谢惊昼:“有来有往。”

梁照清:……

谢惊昼像被逗笑了,他偏过头,目光含笑地看着阚楹侧脸,“楹楹,你在闹别扭么?”

“我——”

他也不等阚楹解释便伸展手臂把人揽回怀里,低低的笑闷在嗓子里,“我错了,我不该拿枪打你。”

阚楹面无表情。

梁照清牙疼地偏开脸,不想再看这两个小年轻在他一个老人家面前秀恩爱。

111合体成一整只兔子,蹦蹦跳跳地跑上来,慌忙提醒,【宿主宿主,不能吵架!时间段不对!】

阚楹心里叹了声气,狠狠心,反手抱住谢惊昼。

她微微低头,仿佛亲密地抵在谢惊昼的胸膛上,小声撒娇,“老公,你刚刚也太凶了。”

【刚来直播间……他俩一直这么尬秀?】

【这还尬?你肯定没见过更尬的!】

【不尬啊!阚楹冷冷淡淡撒着娇的样子,简直甜死了好么!!!】

谢惊昼垂下眼皮,睨着阚楹额头和他胸膛的那一指头距离,轻啧了声。

长公主殿下真的越来越懂演戏了。

他揽住人,弯下腰,下颌轻俯在阚楹耳边。

热气喷洒。

阚楹蹙了蹙眉。

谢惊昼掠了眼阚楹背后,低笑,“楹楹,我看见了一只猎物。”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步绕前挡住阚楹,单手就将枪在空中打了个转儿。

黑黢黢的枪口朝准前面的树,重重压下扳机。

“嘭!”

“嘭!”

两声枪响几乎是一前一后响起,射向谢惊昼的那枪落空打在地上,留下一滩黄色弹印,而谢惊昼的一枪则是擦着树干打了出去。

那头一时间没了声响。

“哎呦!”梁照清苦着一张脸,“这又是谁啊,小周和程煜不说去南面么?怎么还有人也跑北面了,东西两面不够你们跑啊?!”

周寂扯着嗓子在那头喊,“南面的食材木牌全作废了!节目组说作废的人就在南面!肯定是你们三个中谁偷摸干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但我刚来就被打中了!”

阚楹握住枪,嘴唇动了动,问谢惊昼,“打中了?”

“没。”谢惊昼低声应了句。

话音刚落,又有两声枪响同时响起!

第一枪是谢惊昼打向周寂,第二枪是周寂打向阚楹。

阚楹早有防备,及时后仰躲开了从侧面射来的彩弹。

谁知就在这时,她脚下不小心踩中块石头,脚踝一歪,重心竟也猛地向后往坡下摔去。

谢惊昼大步追上来,伸手捞人。

阚楹瞥见他伸过来的手,刚准备握上的刹那,余光倏地瞥见侧面草丛里动了动。

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去抓谢惊昼,而是后仰着时一手握枪一手扣下扳机。

“嘭!”

“嘭!”

“嘭!”

三声枪响震耳欲聋!

往后仰的重心,导致阚楹瞄准度不够,她索性朝着那里射出三枪。

这三次出人意料的射击把在场的人和直播间的观众全惊到了。

谁也没想到阚楹宁可摔下山坳也必须要打中偷袭的人!

下一秒,一道颀长背影从画面里一晃而过,迷彩的衣袖被风鼓吹出个小包。

阚楹眼前骤黑,有手锢着她的后脑勺,重重往下压着。

她的胳膊和腰肢也被另一只手臂牢牢锢住。

阚楹再回神时,整个人已经摔了下去,狠狠地砸在谢惊昼身上。

天旋地转间,阚楹倏然记起了中午时那个世间独有惊天泣地的噩梦。

那是幼帝登基第一年的一次春狩,林场有人埋伏了刺客,混乱间,她和谢惊昼也是摔在了山坡下,又很倒霉地被大雨困在了山洞里。

阚楹滚下山坡时被尖锐石头刺破了腹部,伤口流血感染,浑浑噩噩发着烧。

她记不太清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依稀记得那夜雨特别大,春雷也特别响,谢惊昼守在洞口的背影,罕见地顺眼了一些。

阚楹回忆完,才发觉自己的脸直直地撞上了一堵坚硬温热的胸膛,鼻子被撞得酸涩,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一股脑地涌上来,眼眶刷地就红了。

“卧槽!阚楹!”

“来人!”

这场变故发生太快,别说守在周围的节目组工作人员,连定身的梁照清也没来得及抓住阚楹和谢惊昼,他眼睁睁看着二个人抱着齐齐滚下山坳。

梁照清一边叫人一边慌里慌张地跑过去,脚踩不稳地往山坳下秃噜,额头沁出汗,“阚楹!惊昼!”

山坳下,阚楹两手抵在谢惊昼胸膛上,察觉到自己的大半重量都压下来后,忙撑起上半身,“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