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别墅里的管家佣人,还是车子里的司机,大家仿佛都没看见。

车子启动,向别墅外行驶,隔音板慢慢放下来。

阚楹冷脸看着谢惊昼在那逗弄111变的兔子。

在谢惊昼回看过来前,阚楹扭头望向窗外,轻揉腕上的翡翠手链。

谢惊昼让111把隔音效果加固了一层,这才将目光落在阚楹旁边的礼品袋上,“里面装的什么?”

“给谢奶奶和卫阿姨的礼物。”

谢奶奶在博物馆做古字画装裱修复工作,而早逝的阚母不仅是卫雪的朋友,也是谢奶奶的得意门生。

有这层关系在,谢奶奶和卫雪一直很照顾原身。

谢惊昼把111拍到一边,支着下颌朝向阚楹这边。

见长辈的原因,阚楹穿了件略显温柔的米色长裙,再用同色的发绳松松系着乌黑长发。

全身上下,唯有雪腕上点缀着莹润带蓝的绿色,生机盎然。

他目光慢慢上移,停在扫过耳垂的几缕碎发上,懒洋洋问:“你一向亲力亲为给别人送礼?”

阚楹终于回头,用一幅你在说什么蠢话的表情看他,“我、不、闲。”

“这样啊。”谢惊昼唉了声,半真不假地抱怨,“我还以为那次收到的赏赐也是殿下精心挑选的,可惜可惜,白高兴了一场。”

阚楹皱眉,“什么时候?”

谢惊昼扯唇,“有三位西域美人的那次。”

阚楹:“……呵。”

那次的赏赐整整有十二箱,到头来,你就记住三位西域美人了?

肤浅。

那年,有异域使者来访大雍,他们呈上的礼物里有六个西域美人。

幼帝年纪尚小,未立后宫,索性把美人赏赐臣子。

阚楹早听幼帝谈过几次皇城八卦,据说,茶楼里三五不时就有人议论,说摄政王的后院里至今也没个姬妾,只是因为他那方面不行。

幼帝好奇心重,便往阚楹赏赐的那批礼物里塞了剩下的三个西域美人,想试探一下摄政王那方面是不是真不行。

结果自然是没试探出来。

赏赐的太监回来禀报,那三个西域美人连府上大门都没进去就被谢府管家送走了。

“你还有脸提。”

阚楹心里来气,指尖捏着腕上的翡翠,又冷又凶地瞪向谢惊昼,“前一晚刚赏赐你三个美人,第二天你就把我看上的新科状元调离皇城派去沿海当县令?”简直恩将仇报!

谢惊昼听见前半句时,脸上的笑容淡了淡,等听完后半句,又朗声笑着向后仰躺在座位上。

阚楹见他笑,脸色更冷。

哪怕她已经不记得那位新科状元的样貌,也清楚记得对方性子冷硬,不畏强权,特别适合用在监察院。

好好一个未来心腹,直接被谢惊昼搞没了!

车子拐进东城区,一整排鳞次栉比的大厦高耸入云,隔住自云层洒落的橘辉。

昏暗沉昧里,阚楹看不清谢惊昼脸上的神色。

他轻捏鼻梁,嘴里含糊笑着,“殿下,我可不光把他派去沿海了。”

“你什么意思?”阚楹眉尖微蹙。

那位新科状元在沿海的几年里政绩极佳,不像被谢惊昼算计过,这也是阚楹迟迟没把人调回来的原因。

“我见殿下赏赐的三位西域美人不愿从良,便把她们一并派去了状元府,让状元大人带着赴任。”谢惊昼偏头,墨眸直直望进阚楹眼底,语调透着股轻慢,“办事的管家说,状元大人甚为欢喜。”

后面那句话自然是假的,但他偏要说。

橘色的圆日从疏密楼宇间跳脱而出,映亮整个车厢,也衬得雪腕上的那抹绿色流光溢彩。

阚楹和谢惊昼对视了几秒,重新看向窗外,扔下一句冷嘲,“你可真会借花献佛。”

谢惊昼合眼假寐,半晌,意味不明地轻笑,“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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