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壁灯自下而上染出一圈圈亮黄的光,衬在腕骨那颗淡色的小痣上。

细细碎碎的光影中,能看见阚楹背着镜头时,微微抿直的唇角。

咔哒。

门把手向右轻转。

阚楹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记住!你在开门的瞬间喊老公就行,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谢惊昼!他要是倒霉听到这句老公,晚上肯定做噩梦!

在互相看不惯这件事上,阚楹毫不怀疑这是双方的共识。

门被推开细细的缝隙。

明亮的光线裹着些许薄而清冽的木香,宛若野草疯长一样地涌出来。

阚楹轻眯了下眼,抬手在鼻翼前挥了两下,另一只手短暂停顿后果断地将门向里大力推过去。

怕什么!

不就叫个老公吗?!

她嘴唇动了动,快而迅速地说了那两个字。

门扉大开。

整个三楼猛地静寂下来,静得像有人按了停止键。

阚楹握着门把手惊在原地,突击抓拍谢惊昼的镜头也忘了移开方向。

镜头里,男人穿着白色浴袍,带子松松系着,胸膛露出大半,能看见轻薄隆起的肌肉。

他上一秒应该在擦头发,这会儿不知道什么原因停下了动作。

干燥的毛巾掩不住湿漉漉的黑发,水滴顺着高挺的鼻梁流向下巴,再将睡袍边缘一点点洇湿,有几滴半停不停地落在凸起的喉结上。

炸裂开来的浓烈荷尔蒙蛮横又汹涌地扑向镜头。

观众们:!!!

这福利是我们不花钱就能看的么??!

“嘭!“

门被甩得太狠,似乎震了几震。

门外,薛玉坤和观众们一同懵逼。

阚楹没好气地甩上门,冷脸转过身,看都不看谢惊昼,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怒意,“世风日下!伤风败俗!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上辈子谁敢在她面前敞开衣襟袒露胸膛,她能把对方头扭掉!

低沉的笑断断续续地从后面传来,像压在嗓子里实在忍不住似的。

阚楹听见,更气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骂他还能笑出来?

“把衣服系好了!”

鼻翼前,木香渐浓。

阚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下,余光瞥见高大的身影靠近。

他像没长骨头一样,大半边身子懒洋洋地侧抵着门,明明手上在归拢浴袍,眼睛却自始至终地盯着她。

阚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袖连衣裙,方领外的寸寸肌肤,白得晃眼。

谢惊昼的目光在阚楹那条没了蓝宝石坠子的项链上极短地停留了几秒,再次撩起眼皮时,唇角翘了下,很是轻佻,“殿下,我们那似乎讲究有来有往?”

阚楹微抬下巴,傲慢似黑天鹅,语气火|药味十足,“怎么?你还想骂回来?”

“那倒不是。”

懒而拖长的腔调,像遗憾像苦恼,反正阚楹听不出一点儿正经。

谢惊昼系完浴袍带子,终于直起身。

墙上的两道影子,高度差了一个头。

阚楹心情更不爽,抬脚就要推门出去,旁边人突然迈步上来,挡住门。

他这是后悔了又想骂回来?

阚楹心底冷笑一声,抱臂站定,不急着走了。

她倒想听听这逆臣能有来有往骂出什么来。

逆臣弯下腰,视线相平地看她,笑眯眯地扔出一枚重量级炸|弹。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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