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她沉吟了片刻,难得的撒娇道:“夫君,你就应了我吧,算我求你了。”

栾昇被她这一打岔,心中微微定了些,也不像适才那样慌乱了,好奇地问道:“岚儿,你为何改主意了?”

因为想让你离了我之后能越来越好。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孟岚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哄他:“一是因为你骗我,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便绕过你。二是因为我之前担心你是因为那血玉镯才来入赘的,对我的感情根本没有多少。”

她还未来得及说完,栾昇就急急忙忙赌咒发誓:“我绝对不单是因血玉镯而入赘的,我自己知道。若是我对你的感情有半点掺假,现在就降道雷来劈了我。”

孟岚半真半假地嗔他一眼:“你早就发过比这更重的誓了,我岂能不知?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

栾昇闭了嘴,安静听她继续说道:“我当时担心,你要是报了仇,成了皇上,会不会还像如今这样对我这般好。”孟岚说着捏了捏他的脸,做出一个有趣的表情:“我现在早就不担心了,我相信夫君。”

她说完,不等栾昇说什么,便侧过头去看碧蓝的天空,由衷感叹:“今日的天真蓝啊。”

栾昇顺着她道:“是啊,你喜欢的话,每日我都这么抱着你出屋来看天。”

孟岚没有接话。

夏日,正是世间万物最繁盛的时刻,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包括她腹中悄悄成长的这个小小的生命。

希望一切都能如她所愿。

栾昇抱着孟岚出去转了一圈,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她有些乏了,栾昇才又将她带回了屋中,柔声哄着她用了些晚饭。

不过孟岚还是吐得厉害,吃的东西几乎都吐出去了。

栾昇只得让桂圆去热了饭菜,又让孟岚吃了一些,才给换了衣衫,安置在了榻上。

安置好孟岚后,栾昇难得的没有腻在她身旁,而是说自己有些事情要处理,需得出去一趟。

虽然好奇是什么事情,不过孟岚也没有问,只像从前那样,叮嘱他早些回来。

栾昇笑着应好,眼神从她脸上扫过,又划过了她的小腹。

不过这次他目光停驻的极短,孟岚没有发觉。

栾昇驾着马去了曾渺毓的医馆,恰好遇见曾大夫的学徒在闭店。

他也顾不得那许多,拉住一个学徒便问道:“曾大夫呢?她可还在这医馆中?”

学徒见一个气度不凡的男子来势汹汹,上来就逼问曾大夫的下落,以为是曾大夫得罪了什么人,怯怯地道:“今日曾大夫有事,先走了一步。”

“她去哪里了?”

学徒哪里敢说实话,若是这人真是寻仇的,他们岂不是害了曾大夫,于是随口胡诌道:“我们也不知,只见她朝西边去了。”

“走了多少时辰?”

学徒睁眼说瞎话:“约莫有一个时辰了。”

走了一个时辰了?这让他上哪里去寻。

栾昇皱了眉头,猛地拉过一个学徒的衣领道:“你最好和我说实话,我找曾大夫有要事,要是耽误了,你这条命可赔不起!”

学徒是个良家子弟,从不曾见过这种阵势,当场白了脸,吓哭了,不过还是不愿松口:“你到底是什么人,找曾大夫有何事?”

倒还是个硬骨头。

栾昇轻嗤了一声,放开他的衣领,正色道:“我夫人来找她看过病,如今有些问题,我需得找她给我解答解答。”

解答就解答,脸色那么黑干什么,跟上门讨债的一样。

学徒腹诽,不过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他的说辞:“你夫人是谁?看得什么病?”

栾昇脱口而出:“我夫人名叫孟岚,看得,应当是害喜之症。”

学徒一听,对他已经放下戒心来:“是孟小姐啊,她长得美,又没有夫君陪伴,独自与侍女来的,我记得她。”

栾昇闻言,急忙问道:“我夫人她,看得真是害喜之症吗?”

学徒诚实地摇摇头:“这倒不知,曾大夫给她诊治时我们并不在旁,只是见过。”

看来还是得去问曾渺毓。栾昇暗自握紧双拳,又出声问道:“那您可知道曾大夫家在何处?”

曾渺毓刚刚到府中,正要去用膳,便听得有人拼了命的在门前喊她的名字。

她最近也没有治坏过哪个病人啊,何人能有事寻她呢?真是奇了怪了。

怀揣着警惕之心,曾渺毓叫来家中小厮,手中又握住一把切药材的刀,才缓缓地打开了府门。

栾昇站在门前,见她出现,皮笑肉不笑,声音里隐约能听出愤怒:“曾大夫,你可真是和我唱了一出大戏啊。”

曾渺毓手中的菜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看着面前一脸厉色缓步靠近的栾昇,心中只剩下了,完了,被发现了,她好不容易搞来的肉苁蓉啊,这下全没了。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家里还有老人呢,您这样实在是不太好。”曾渺毓嘿嘿假笑着,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

“我同你好好说话,可你不是在骗我吗?”栾昇脚下不停,逐渐逼近,面色森冷:“我夫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你若是再骗我,我就让你曾家鸡犬不宁!”

“啊这个,你去问问你夫人嘛,我是大夫,肯定是要替病人着想的。”曾渺毓打着哈哈:“她不愿告诉你她得了什么病,我也不好说啊。”

“是吗?”栾昇挑了挑眉毛,眯起眼睛:“你真的想让我去问我夫人吗?我只有在你这里问不到答案的时候才会去问她。”

他阴着脸,又补了一句:“我只在死人身上没问出过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