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天气炎热的缘故，那人开了没几分钟的车，就关上车窗，打开了车载空调。

舒蒙呆在黑暗的后备箱里，也感受到缝隙里吹来的丝丝凉意。

几分钟后，车子似乎是遇上了红灯，停着没动。

她听见车身前头的驾驶位上，那个男人似乎趁着这个时间接通了电话。

“是我……对……拿到了……”

发动机的声音和空调声衬得他的声音有些不太清晰，但舒蒙还是大致能听出对方应该是在和雇主汇报情况。

“没有找到你说的……但是有……还是老地方？”

从他们的交谈里并没有得到正确的地址，但后续接头的行动应该是错不了。

舒蒙倒是希望他一个嘴瓢就把目的地说出来，这样她也能直接发给原哲。

不过可惜对方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红灯的几十秒很快过去，车子再度发动，舒蒙听见那人没再和电话里说些什么，整个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尤其是当她独自身处在紧张忐忑的黑暗里时。

等到汽车终于在一个地方完全停稳熄火时，舒蒙才猛地按了一下平板，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过了十五分钟。

具体的定位她来不及细看，瞥到的一眼似乎是在山脚下的一片空旷地带，极有可能是农田附近。

也许是这个地方比较空旷，且人烟稀少，不具备各种高清摄像头，所以对方才会选择在这里交接？

舒蒙将平板按灭的同时将它翻了个身，又将自己的身体在灭火器后面藏好，紧张地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

男人在到达预定的地点后，果断停车熄火。

因为他提前打了电话，雇主应该也会很快到达，为了省一点油费，他干脆没再继续开空调。

他略微开了点车窗，低头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距离他从那儿出来似乎才过了一刻钟。

趁着这个简短的时间，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从头到尾的行动，应该没有什么遗漏和留下证据的地方。

甚至他还顺手摸来了一只平板电脑。

虽然没有找到和对方描述的一致那些“爱”为主题的画稿，但他已经把那工作间里能翻到的类似的都拿来了。连唯一的那台主机也给拆了下来，应该不会找漏。

想到这儿，他从车里抽屉取出一支烟，熟练地点燃后吸了一口。

完成这笔生意后，他应该能拿到不菲的酬金，然后就干脆离开这座城市。本身他就没想再继续在这里干下去，风险太大。

正好趁这个机会收手，倒也不错。

男人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警觉地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汽车声。

他按灭烟头，眯起眼睛朝车窗外打量。

来的是一辆非常普通的大众，看起来极其不显眼。

那辆车看见他的所在，没有避开，反而是径直开了过来。

大众车停稳后，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长得颇为普通，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身上穿着灰色的西装，看起来就像是个精于商道的人。

男人见状放下了心——他见过这个人，可以算作是这一次生意的雇主。

“给我看看东西吧。”那个西装眼镜男下了车，朝他的车子走了两步，似乎是有些不满脚底下泥土的触感，忍不住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