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伊格纳茨的无理吵闹,换来的是什么呢?

这里就有答案。我现在从莱茵·哈特的名著《拿破仑与伊格纳茨:一幕帝国的悲喜剧》一书中摘录下来:

“拿破仑时常在晚间,从宫殿一扇小门潜出;用软帽遮住眼,由一个亲信侍从陪他去与一个美丽女人幽会。他们或者会在巴黎城内漫游,或是一起度过平时国王见所未见的巴黎夜生活。”

这就是伊格纳茨自己种下的恶果。事实上,她高居法国宝座,她的美丽倾国倾城却不能使她的爱情保鲜。伊格纳茨放声哭诉说:“我所最怕的事,终于还是落到了我的头上。”事实上,这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自己找的。这个可怜的女人的婚姻毁就毁在她喋喋不休的吵闹上了。地狱中的魔鬼所发明的种种毁灭爱情的烈火中,吵闹是最可怕的一种,就像被毒蛇咬到,绝无生还的可能。

俄国大文豪托尔斯泰的夫人,也有这样的毛病。当她在临死前,向她女儿忏悔说:“你父亲的去世,是我的错。”她的女儿们没有回答,而是失声痛哭起来。

她们知道母亲说的是实话,她们的母亲不断地抱怨,一辈子都在指责她们父亲,这才让她们的父亲与世长辞的。

可是托尔斯泰和他的夫人,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应当十分快乐才对。托尔斯泰是历史上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他那两部名著——《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在文学领域中,永远闪耀着光辉。

托尔斯泰备受人们所爱戴,他的赞赏者,甚至终日追随在他身边,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快速地记录下来。即使他说了这样一句:“我想我该去睡了!”像这样一句平淡无奇的话,也都给记录下来。现在苏俄政府,把他所有写过的字句,都印成书籍,合订起来有一百多卷。

除了美好的声誉外,托尔斯泰和他的夫人,有财产、有地位、有孩子。普天下,几乎没有像他们那样美满的姻缘。他们的结合,似乎是太完美了,这似乎是他们曾经跪在地上,祷告上帝赐给他们的。

后来,发生了一桩惊人的事,托尔斯泰渐渐地改变了。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托尔斯泰的人生是一出彻彻底底的悲剧,而造成悲剧的原因,是他的婚姻。他妻子喜爱奢侈、虚荣,可是他却鄙视这些。她渴望着显赫的名誉和社会上的赞美。可是,托尔斯泰对这些却不屑一顾。她希望有金钱和财产,而他却认为财富是一种罪恶。

这样经过了好多年,她吵闹、谩骂、哭叫,因为托尔斯泰坚持放弃他所有作品的版权,不收任何的稿费、版税。可是,她却希望从那些书里攫取财富。当他反对她时,她就会像疯了似的哭闹,在地板上打滚。她手里拿了一瓶鸦片烟膏,要吞服自杀,同时还恐吓丈夫,说要跳井。

他们在开始时过得很幸福,可是经过四十八年后,他已无法忍受再看妻子一眼。在某一天的晚上,年迈的妻子,憧憬着逝去的爱情,她跪在丈夫膝前,央求他朗诵五十年前,他为她所写的最美丽的爱情诗章。当他读到那些美丽、甜蜜的句子,现在已成了逝去的回忆时,他们俩都激动得痛哭起来。生活的现实和逝去的回忆,简直是天壤之别。

最后,当托尔斯泰八十二岁的时候,他再也忍受不了家庭的折磨和痛苦,就在1910年10月,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离开他的妻子而逃出家门,逃向酷寒、黑暗,而不知去向。十一天后,托尔斯泰患肺炎,倒在一个车站里,他临死前的请求是,不允许他的妻子来参加他的葬礼。这是托尔斯泰夫人抱怨、吵闹和歇斯底里所付出的代价。

有的人认为,托尔斯泰老婆的抱怨也不是没有道理,有多少人愿意把这么大笔财产拱手相让呢?但是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问题,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是:这样喋喋不休是拯救了婚姻,还是把婚姻推入了深渊?“我真觉得我疯了”,托尔斯泰的夫人后来这么评价自己,但是已经悔之晚矣。

亚伯拉罕·林肯一生最大的悲剧,不是他的被刺,而是他的婚姻。当布斯朝他开枪时,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了致命伤,因为他几乎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中。正如他的法律同仁赫恩·哈顿形容林肯在他二十三年来所过的日子,他每天都在饱尝由于婚姻不幸所遭受的痛苦。那几乎有四分之一世纪的时间,林肯夫人都在喋喋不休,林肯早已筋疲力尽。

她总是抱怨,永远都在批评她的丈夫,她认为她丈夫林肯的一切,没有一件是对的。她抱怨丈夫,走路时弯腰驼背,动作一点儿也不斯文,甚至做出丈夫那副模样来嘲笑丈夫,她喋喋不休地要他改变走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