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才寻见一有趣之人,甚至可能是这世间唯一与他一般有奇遇之人,就这么憋屈死去,太可惜了。

“太匆忙了!”贾林氏犹豫,儿子所言有理。

一想到儿媳回都中待嫁时,会受人诟谇谣诼,她就心疼不已,哪儿还顾得上吉不吉利这回事儿。

可若是就如此匆忙筹办,也太委屈儿子和吴姑娘了,与她之预想最好的昏礼,相去甚远,且有些物料要异地采买,实是置办不下来。

胤礽似看出她所虑,便将早已想好的应对之策,诉与母亲,“原与寇家定事儿,一应所需母亲应为儿置办过,后又有李家,前后也采买过许多,将那些无挂碍的取出来用便是了......”

“那怎么行!”贾林氏不愿,如此也太不尊重吴姑娘了,自个看中又拼力撮合的儿媳,贾林氏是极看重的,如何能让她受此委屈。

胤礽只笑,接着解释道,“儿说的是无挂碍的杂物,如那桌围、椅搭,装点所用的红绸绢布、灯笼喜烛等物,这些在库房里堆着也无用,眼下急需,用上也无妨。

至于聘礼中所需一应物件、礼物,母亲另备便是了,家中与表姐、表姐夫的铺子,不说一应俱全,但大多所需之物皆有,母亲派人拿条子取来便是。”这样既省下许多事,时间上也赶得及。

“再说,”胤礽顿了一下,方与母亲说道,“母亲认为吴家有力在一月内置办起嫁妆?”

不说别的,光是陪嫁家具这一项,今日来量新房赶做都来不及。

贾林氏何等聪敏,自家略有薄财都置办不全的东西,吴家何来余力。

估摸着也是为前两家备下的东西,否则哪有底气定这般早。

贾林氏叹气,越思越为儿媳委屈,心里对其疼惜更上一层。

“母亲不必难过,”胤礽在一旁劝解道,“也不必觉得委屈我与吴姑娘,尽快成婚,解儿‘相思之苦’方是正道。”

“住嘴!”贾林氏明知儿子是逗趣儿,也不许他说,如此轻浮之语,不该由她端方知礼的儿子口中说出,平白坏了名声,又连累儿媳。

胤礽受用母亲爱护,话头又转,“吴家送来的东西,咱家也用不上,将来都是摆在库房里吃灰的玩意儿,理它作甚!

您要实在膈应,等吴姑娘嫁过来之后,用好东西将她带来的物件,一一给她淘换了也行,反正儿是看出来了,将来,您对媳妇儿可比对儿好!”

这番话,才真真说到贾林氏心坎里,慰贴又舒心,对婚期也不似先前那般抵触。

贾敦就在一旁,静静听着、看着儿子忽悠妻子。

妻儿相处一直如此,自小,每有意见相左之时,妻子总是能被早熟的儿子哄着改了主意,他看着就好。

“那就如此议定?”胤礽试探着问母亲。

贾林氏又看丈夫,见他一副清闲模样,只顾吃茶,索性转过脸不看,自己拿主意,“那便如此,娘着人回复吴家。”

胤礽之后诸事便插不上手,只又作揖,“劳累双亲大人了。”

夫妻相视,而后一笑,自让胤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