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神无用,贾敦还是那副光棍样儿,似完全不计后果。

江敛臣也不当这干着急的太监,只道,“罢、罢,为了我大侄儿,我就走了这一趟。”

哪知人还不领情,长吁一声,“那就多谢师兄和嫂夫人了,若是师兄再叨上两句,师弟可要带着东西上别家去了。”

江敛臣听得牙痒痒,叫人进来,迅速将礼儿收进库房,“这是我大侄儿孝敬我的,与你何干,走!赶紧走!”

贾敦也不强留,事儿已办成,理理衣摆甩甩袖子,志得意满,扬长而去。

徒留江敛臣坐在大堂内,哭笑不得,夫人卫氏也笑着从屏风后出来,“师弟这性子倒是多年未变。”

江敛臣只吃了口茶,赞同又笑道,“那便替他跑跑,叫他夫人给你备最好的谢媒礼。”

这老小子有福气,儿子能挣能扛事儿,好东西最是不缺,可得好好讹他一回!

卫氏只笑着摇头,忆起往年两家相交时的趣事,半响后,拿起夫君搁在案上的红纸,叹道,“这是个好姑娘。”

卫氏出身顺阳伯府,与宗室、勋贵之家皆有往来,这姑娘早年多受先太后称赞,许多人家意欲求娶,只可惜,白白被那短视无知的父母耽误了。

且说贾敦一出江府,各路盯梢儿人纷纷回家禀报各主,果如江敛臣所说,总有那脑子不清的,闻风躁动,跃跃欲试;

有心又隐忍的,也按耐不住雀跃,各自招呼门内心腹、幕僚议事。

便是宫中,也有人将信儿透到了了两位圣人跟前儿的大太监耳中,往上一报,二位都是圣明之君,倒不担心贾敦父子,只着人盯紧了都中动向,将那些出头的椽子都拔了。

彼时朝堂又是一番震动,此乃后话。

话说江敛臣夫妻二人打点好一切,次日端起架子上吴家门去。

吴侍御突闻上官到访,惊喜万分,一听上官来意,笑意僵在脸上。

保媒,还是保他那声名狼藉的长女之媒?

“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吴侍御谨慎问道。

冲喜还是纨绔?长女克夫,若是门第太高,又叫克死了,亲没结成,倒像前两家那般成了仇人,他实在开罪不起!

江敛臣一见他神色,便知他想的什么,不由沉了脸,怪道是为官多年还蹲在七品上,挪都挪不动。

“系宁国公贾演曾孙、启山书院贾敦之子,贾琛。”

“贾琛?”吴侍御震惊起立,张嘴望着上官说不出话。

“怎么?看不上?”江敛臣竖眉怒视,端是一副欺压下官的模样。

“哪里哪里,”吴侍御赶忙坐下,谄媚陪笑道,“是小女高攀了、高攀了!”

大儒贾敦之子、写游记被圣上嘉奖那个贾琛?哪里是看不上,这可真是太瞧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