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吉看了媳妇儿一眼,叹气之后便止了话头,“好生照看他,家里来人问怎么,照实说不知道,有人要看他,就说大夫让静养,不叫见人。”

兆吉媳妇听的连连点头,她懂。

后街上住的都是贾家几房的家仆下人,有那规矩不好的,主家的鸡毛蒜皮小事都宣扬得人尽皆知,见有人遭了罚,跟苍蝇见了破缝儿的蛋,一窝蜂围上来,定要将事情弄个一清二楚,好比对比对哪家主子更强些。

这还算好的,要是有遇上那专为主子探听消息的,就麻烦了,兆吉在大爷面前得用,居心不良的人多着呢!

兆吉媳妇将丈夫送出门,果见有人探头探脑,索性闭了门谁也不见。

直到太太身边的锦绣来敲门。

“哟!大忙人怎来了?”兆吉媳妇惊讶调笑道。

“自是来与你家送礼!”锦绣也笑,将手上的盒盒匣匣塞到她怀里,又招呼后面的小丫头,把手上的两只活鸡提进来。

兆吉媳妇知道她是代太太来的,赶忙招呼两人进屋,又给斟了茶。

锦绣才说,“太太说兆利这次跟大爷出去辛苦了,送些药材母鸡来与他补补。”

兆吉媳妇点头,知道不谈小叔伤势,只说苦劳,是太太给的体面,不追究,应当是没事了,遂安心打开盒子,见是枸杞黄芪一类补血补气药,居然还有一株年份不小的人参,这可是有钱也不好买的好物,面上又惊又喜,“多谢太太!”

锦绣代为应下,跟兆吉媳妇又胡乱聊了几句,便起身要走,“太太还等我回话呢。”

兆吉媳妇只得送她出门,快到门口时,想了想,忙拉住她低声问,“太太与西府里林姑娘是远亲?”

锦绣以为她要说甚私密事,不过……就这?便笑道,“是啊。”

太太上西府,留心的都知道了。

况且那府里媳妇婆媳最是嘴松,闲暇时喝个酒赌个钱,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都能倒出来,太太和林姑娘有亲,怕是整条宁荣街都知道了。

“怎说起这个?”锦绣好奇,转瞬似明白过来,面色凝重,“林姑娘出事了?”

兆吉媳妇连忙摇头,“倒不是出事,就是话有些难听,说林姑娘……‘孤高自许,目无下尘,牙尖口利,小性’……”

锦绣每听一句,眉就皱一道,听完便怒了,“这起子拿月银不干事的小人,林姑娘才七八岁,竟然这样诋毁,以后可怎么办!”

大家姑娘,名声坏了,怎么说亲!

锦绣忙拍拍兆吉媳妇的手,“多谢你,我得告诉太太去,先走了。”

锦绣回去把话跟贾林氏一学,贾林氏气得拍桌。

那府里老太太真是越活越糊涂了,万事不管,这可是亲外孙女,竟容下人嘴里来回诋毁!

“你去将单子上的东西拢拢,明天去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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