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儿似笑非笑看了一眼莫语，她一手抱着黑猫，一手帮莫语整理好因为战斗有些杂乱的衣衫。

把立起来的衣领一点点的折好，褶皱的衣衫一点点的抚平，她做的认真又仔细，如同一个温婉的妻子正在给即将出征的丈夫整理好出门的形象。

正在她安静的整理莫语的衣物的时候，莫语也在静静的注视着她。

比起人，李元儿更像一个精致的玩偶，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日灯光下显出不正常的晶莹，她的皮肤异常的光滑，没有任何的伤痕和印记，甚至感觉不到毛孔和汗毛。

之前她曾经在对抗域外降临者的过程中受了重伤，她的重伤也不如同正常人一般的虚弱模样，而是如同一个瓷器一般露出细密的裂痕。

有时候莫语甚至怀疑李元儿到底是不是真人。

随着观察的继续，他突然注意到李元儿右眼下又一朵隐隐约约的粉色小花模样，那小花共有五片花瓣，前面四片已经完全成形，最后一片还隐隐约约显露个轮廓，但是似乎已经快要成形了。

这看样子小花似乎已经出现许久了，但是莫语一直都没有发现，这小花似乎并不会出现在李元儿幻境中的身体上，在李元儿编织的幻境中，莫语从未看到她脸上有过这样一朵小花，而李元儿从来都是以幻境和他交流，虚虚实实。

“这朵花，是什么意思？”

莫语突然问道。

正在整理长衫的李元儿在刹那间停顿了一下，这停顿很短暂，但是莫语还是注意到了，只在这停顿之后，她便嬉笑着看着莫语，

“专门去纹身店做的文身，相公喜欢吗？”

说着她也不等莫语回答，将手中的黑猫塞到莫语怀中，“希望这只猫照顾好相公啦，元儿不在，相公也要照顾好自己哦，没事儿别往危险的地方跑哦。”

说着她突然勾住莫语的脖子，踮起脚亲了莫语一下。

而在这亲吻的过程中，她便已然消失。

李元儿走的很突然，一如她来时的突然。

在她走后过了片刻，坐在椅子上的布莱特便幽幽醒了过来，他仿佛失去的所有的精气神，原本还精力十足的他，此刻却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坐在了椅子上。

他原本的头发就已然全白，坚毅的脸庞上布满沟壑一般的皱纹，只是靠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在支撑，如今这股气势尽去，显露出苍老的颓唐。

老人抬头看了一眼莫语，并没有和莫语说话，而是拿起旁边的电话输入了某种密码一样的数字，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忙音之后，他缓缓挂断了电话。

“原来···”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知识也能被污染。”

他打开桌子下一个暗格，拿出一个老旧的木箱，

“这里面是人类自由联盟的各个军队驻军的位置，能够通行各个秘密基地以及开启人类自由联盟的封印物仓库的电子钥匙，以及各种储备的技术资料。

不过这里面的技术资料有些已经被污染了，最好还是全部销毁掉吧。”

老人躺靠在椅子上，“从今天以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类自由联盟了。”

莫语只在李元儿的带领下见到了那个惊鸿一瞥的绝望未来，但是以李元儿的个性，恐怕让布莱特亲身经历了一次那个未来。

他轻轻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一个时代，老去了。

随着这声叹息，一支银色的毛笔出现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