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的恐怖威势从门口飞快地向内传递，与主神存在于同一能量体系下的郎舒齐立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以及一种喋血的暴.虐。

郎舒齐忽然意识到，主神虽受法则的制约不能直接对玩家动手，但想要杀灭自己，却是轻而易举。

在无限游戏内，不论再强大的boss和npc，归根结底有依赖于主神而存在，主神赋予了所有人生命、能量和情感，而主神也能随时将他的赠予收回。

郎舒齐冷静了下来。

为了容予惹了主神不快，实在很不值得。

在游戏里吞吃一次关卡的血食，可抵独自修行十数年之功，他本来就受主神管辖，主神能够容许他追求自己对美的爱好，本就已是网开一面。

【清醒了？】

【清醒了就不要让我失望。】

郎舒齐收回了尚搭在容予腰间的手，温柔道：“好好休息，阿予，我该去工作了。”

容予当然知道郎舒齐的所谓“工作”是什么。

果然，郎舒齐下一句便道：“等我再弄死一个人，就来陪你。”

盯着楚无冷淡到扎人的目光，郎舒齐恋恋不舍地吻了吻容予的额头。

“阿予，记得等我回来。”

郎舒齐向门口走去，而楚无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楚先生？”郎舒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谨慎地试探道。

“那是你的工作，我去做什么，”楚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留在这里，你放心去，我会照顾好他。”

“照顾”两个字，便念得格外清晰，几乎可以说是阴阳怪气。

担忧的目光落在容予身上，容予回以一个既害怕又不舍的苦笑，郎舒齐这才在楚无冰冷的催促中走出了房门。

他的背影显得沉默又无奈。

殊不知，这一幕看在楚无眼里，就像两人“勾结”在了一起，妄图挑衅他的权威。

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主神的权威都不容践踏。

“就这么喜欢他。”楚无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俯视着面色潮.红的容予。

高高在上的气势配上冰冷的威压，衬得“尊严全失”的容予愈发弱小可怜。

容予却是心中一喜。

挑起郎舒齐和楚无之间的矛盾，就是引.诱郎舒齐替自己反抗楚无的关键一步。

他对情感的把握，除了楚无这个根本没有情感的怪胎以外，从来没有错过。

方才郎舒齐走出房门时，周身萦绕的情绪，分明就是……

不甘。

不甘于自己的势单力薄，不甘于楚无的无上强权，不甘于同他独处却频频受到打扰和限制。

不甘，才是反叛的基础。

容予愉快地想。

床上的青年抿了抿唇，内心似乎在艰难地挣扎，良久才小心翼翼道：“喜、喜欢郎先生，画画很好看，但也喜欢楚先生……”

说到此处，原本就已一片酡红的双颊几乎烫得灼人，容予的声音愈发轻了：“楚先生在的时候，很难受，可是也很舒服。”

这个很舒服指的是什么，二人自然是不言自明。

听到了后半句，楚无内心诡异的失衡终于稍稍缓解，但一听见容予补充的理由，楚无心底却是嗤笑一声。

果然，只有烂到了骨子里的人，才说得出这样的话。

“谁准许你喜欢了。”

“谁准许你说话了。”

楚无一字一顿，慢条斯理道。

“是郎……”容予颤抖着嗓子道，才说了两个字便戛然而止，似是依从了楚无的命令。

容予兴奋地咬了咬唇。

楚无眼下的状态，他再熟悉不过。

即便是郎舒齐，都敌不过这等隐藏至深的偏执占有。

不论是疯狂的凌.辱，古怪的命令还是几次三番打断郎舒齐的行为，都是超乎寻常的狂热。

这是将人视作禁.脔的狂热，以至于到了不能困在身边，也要出手毁灭的程度。

可惜楚无毫不自知。

“想坐起来吗？”楚无像是满意于他的识趣，不介意多给可怜的宠物一些甜头，漫不经心道。

还有这等好事？

容予有些不敢置信。

容予的目光从不可置信转为期盼，接着又转为害怕，好像在担心对方还会提出怎样过分的请求。

水光潋滟的红眸让楚无脊背微微一僵，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那日自己给他送浴衣时，所见到的旖.旎之景。

现在想来，甚至不如眼下的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