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来到第二年一月，顾染也跟着江岩练习了半年的短道速滑。

这半年来，他每天晚上和周末训练，白天念书，倒是两头都不耽误，还能做得游刃有余。

他的进步非常快，半年时间，市队那些跟他同龄，甚至比他还大一些，练习短道速滑好几年的队员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这天是周末，顾染的训练安排在白天。上午正在训练的时候速滑馆来了几个陌生人，顾染一个也不认识，却发现有个人一直在打量自己。

他好奇地回望过去，那人似乎冲他扬了扬嘴角，顾染还没细想这是什么意思，就被队友拉去换衣服了。

顾染也没当回事，转身就抛到了脑后。

过了没几天，这天晚上训练结束，江岩特意等着他一起离开速滑馆：“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顾染随口跟他贫了一句：“您要退休了吗？”

“快了。”江岩反应过来不对，在他后脑上拍了一巴掌，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前两天，省队的教练下来选拔，说是要挑选12-16岁，有潜力的队员，参加全国青少年短道速滑u系列赛，第一站在上海。”

顾染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该不会是选上我了吧。”

“没错，只选上了你。”

顾染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那天有个人他老是盯着我看。”

江岩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我觉得吧，让你现在参加比赛，还是全国性的比赛，早了点。要不我去跟他们说，今年就算了，明年再看。”

顾染本来对这个全国u系列的比赛没有太浓烈的兴趣，听江岩这么一说，心里立刻激发出少年人的叛逆。

他一把拦住江岩：“师父，您是你觉得我实力还不够？”

江岩说：“我觉得早了点。”

顾染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再过几个月我就14岁了，咱们队里和我年纪相仿的队友，都已经参加过好多比赛。”

江岩叹一口气：“可是你只练了半年，我想让你把基础打得更牢固一些。”

顾染深知运动员的职业寿命是有限的，一些技巧性的运动，十四五岁就是最能出成绩的时候。一些天才运动员，过了发育期，反而会因为身体条件所限，再也没能有所突破。

短道速滑的黄金年龄一般在16-20岁，但在那之前，运动员将会经历大大小小的比赛磨炼，才有厚积薄发的机会。

顾染忽然扑过去挽住江岩的胳膊：“师父，那可是省队，省队啊！进了省队，下一步不就是国家队！您不能就这么断送了一个未来的，奥运冠军的前程啊！”

江岩实在忍不住，又抬手在他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顾染说：“我本来没什么兴趣，听您这么一说，忽然就特别想去。”

江岩连连叹气：“你聪明又有天赋，难得的是，还能吃苦耐劳。但时间毕竟短了一点，现在正是打基础的黄金阶段，我不想比赛影响你的心态。”

“短道速滑与别的竞速项目不同，比赛场上瞬息万变，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只有你的基本功够扎实，拥有足够细腻和全面的技术，才能做到处变不惊，更好的应对场上各种情况。”

顾染猛点头：“是，我明白，您是不想让我分心。可是师父，有哪个运动员不是在大大小小的比赛中成长起来的呢？”

“但那也需要时间。”

“您不是常说，我练半年，抵得过人家练好几年吗？”

“……”

江岩叹一口气：“u系列比赛只是个业余比赛，参赛队员都是没有在冬管中心注册的小队员。”

“没关系，那也是来自全国同年龄段的顶尖选手，我想出去见识见识。”

“傻孩子，”江岩敲敲他的脑袋，“我的意思是，就算你去了，也只是参加一次比赛，不一定能留在省队，更别提国家队，远着呢。”

“嘿嘿，”顾染没大没小的在江岩胸口捶了一拳，“您要对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徒弟有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