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牙郎 常叁思 1634 字 2022-08-20

细密的凉意顷刻罩了权微满头满脸,口水是很私人微妙的一种成分,会让恋人觉得甜蜜、亲人觉得无所谓、路人觉得恶心,权微倒是没有恶心的感觉,他的碗啊筷子什么的早都给杨桢用过了,还在一个盘里吃过菜,现在来嫌弃别人的口水已经晚了,而且他本身不是一个特别计较的人。

权微就是觉得杨桢今天干的事都不太像是人会干的,特别的仇将恩报,可他还没来得恼火,杨桢的鼻血就下来了。

那个流量有点汹涌,两三秒的时间就淌过下巴开始滴落,杨桢自己看不见,只是觉得鼻酸,权微却无论从身高还是朝向上来看都是最佳视角。

血没法给人好的联想和感觉,权微看他这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忽然像是被带棱角的东西顶了一下,有种不疼但是无法忽视的在意感。

你说这人怎么搞的,整个晚上都惨兮兮的。

这种情绪使得权微抬手就捏住了杨桢的鼻翼,几乎没用什么力地牵引着说:“头往前低一点。”

权微的指腹凉凉的,存在感很强,贴在有些发烫的鼻翼上有种镇定的作用,杨桢顺从地低下头,也许是鼻血流多了有点脑缺血,他竟然觉得权微的声音温和,比平时的态度似乎还好一点。

可前脚查他的文件就放在茶几上,这点温和也只能是错觉了。

杨桢鼻子不通,嘴巴又要呼吸又要说话,音色登时就哑了,他不想麻烦权微,抬起手准备自己捏鼻子:“可以了,我自己来。”

然而权微没松手,于是杨桢这准备接班的二指禅只能悬在空中,放下也不是、举着也不是。

权微捏着他的鼻子,像是抓着多大一个把柄一样说:“不要你来,就这么说,今……不,昨天晚上你给我打了5个电话,是想跟我说什么?还有我压在沙发垫子下面的东西,没经过我的同意你凭什么把它刨出来?”

这一波恶人先告状杨桢是服气的,原本因为止血带来的和平荡然无存,杨桢想起那沓纸就如鲠在喉,鼻子在流血也给气忘了,只想挺直腰杆跟权微正面杠。

他猛地就要抬头,权微是想给他止血不是想让他窒息,手劲捏得很松,杨桢这一动他差点就脱了手,权微的身体比他的头脑要灵活,想都没想就用另一只手压住了杨桢的后脑勺,站着说话也腰疼,相互伤害地教训道:“说话就说话,瞎蹿什么蹿。”

杨桢被他按了个趔趄,一头杵在了权微的下巴上。

从他背后的角度来看,就特别像是权微摸着头、借了肩膀在安慰他,可实际上杨桢是身理上被压迫得抬不起头来。

不过他的骨气不肯屈服,语气里立刻就带上了质问和愤怒:“权微你别血口喷人!我又不像你,每天在沙发缝里往外掏尖叫鸡,你要是真放在垫子下面,除非是我要洗沙发垫子否则我根本发现不了。我回去的时候那些文件就放在茶几上,我要是不看,就对不起封面上硬币那么大的‘杨桢’两个字。”

“你刻意摆在沙发给我看的东西,我看了,所以打5个电话还能问什么?”杨桢咄咄逼人地说,“问你凭什么查我?用你们这里的话说,你这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你要是觉得我这人不行,直接退租就行了,就冲你给我打的那些折扣,我就不会问你要违约费,何必弄的这么侮辱人,让我这么难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