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女状元VS纨绔16

余玉贤想追上去与庄小慧理论几句,却跑不过马车,只能站在路边生闷气。

我一定要回到官场上去,否则连个女人都敢看不起我!她握了握拳,暗自下定决心。

但她却也知道,承恩公府的忌日快到了,这个时候,京城里的权贵人人自危,没有谁敢去皇上跟前帮她说好话。所以要想筹谋起复之事,还得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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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只是一眨眼,最令人惴惴不安的日子便到了。

这天的早朝没有任何人敢上奏,凤冥坐在龙椅上心不在焉地思忖着什么,眼珠布满血丝,右手扶着额头,坚毅面容竟隐现痛苦之色。

对于早已承受过世间最惨烈一切的他来说,这种极为明显的情绪表露是危险的征兆。这意味着他随时都处于爆发的边缘。

朝臣们一个个压低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于是他们也没能发现,凤冥的掌心正托着四个银制小管,管子里塞着四张纸条,已反反复复被他研究过无数遍。

越是解不开这些谜题,他就越急躁,越急躁他就越痛苦,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毫无疑问,他的情绪比往年任何时候都糟糕。

今天的他在醒来之后甚至产生了挖出先帝遗体挫骨扬灰的冲动。

朝臣们不敢上奏,凤冥也就没有耐心再待下去,丢下一句阴沉无比的“退朝”便坐上马车出了宫门。他照例去了保存完好的承恩公府祭拜。

这里早已挂满了白幡和白色灯笼,三百多个牌位摆满了一整面墙,仿如三百多个冤魂,直勾勾地看着凤冥。

他刚走进正堂便跪下,用力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身时,眼珠已变得赤红。

黄色纸钱堆成了小山,这些都是凤冥准备烧给黄泉之下的亲人的。一张一张,皆由他亲自投入火中。

从早上到入夜,这座小山才算烧完,而凤冥全程跪着,双腿已经麻木。

他踉跄着站起来,缓缓走出去,绕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门前。

所有龙禁尉都露出如临大敌的神色,唯恐皇上忽然发狂,只因这里就是当年囚禁他的地方。

凤冥走到门前,仰头看向早已破败的牌匾,久久不动。他每一年都会来,却没有一次走进去看过。

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开始颤栗的感觉并不美妙。纵使当了皇帝,富有四海,他依然无法忘记那些极致痛苦的过去。正是在这里,他从人变成了鬼。

他冷硬的脸庞慢慢扭曲狰狞,赤红眼珠冒出凶狠的光。

无法按捺的狂暴情绪促使他抽.出腰间的佩刀,疯狂劈砍眼前这扇门。

木屑四溅,金鸣大震,寂静的夜被完全打破。

龙禁尉们头皮发麻地看着近乎于失智的皇上。砍碎了这扇门,他们不知道皇上接下来还会砍什么:或许是他们这些侍卫,又或许是居住在周围的百姓,又或许是挡在皇上眼前的一切活物与死物。

就在这时,街对面的墙头忽然探出一个脑袋,大声喊道:“凤冥!”

谁这么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名讳,而且还挑在这个时候?

龙禁尉们齐齐转头看去,却见一名身穿粉色衣衫的少年从对面宅院的墙里爬出来,跨坐在墙头,手里还挥舞着一个小盒子,再三喊道:“凤冥凤冥凤冥!”

龙禁尉们齐刷刷抽.出腰间的佩刀。

然而奇迹发生了,已然陷入狂乱的皇上竟听见了这些呼唤,慢慢放下大刀,缓缓转过头来,赤红眼珠泄出一丝清明。

“庄理?”他嗓音沙哑地回应。

“这个是解谜的工具,你想要吗?”庄理挥了挥手里的小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