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眉头微皱，“孩子成绩好，老师也说城南最适合。学费我会想办法。这年头，我还是希望儿子念个好大学。”

“什么？！妹子，你没发疯吧？”二姨的尖嗓子一高，带着刺耳的讽刺。“你知道要供一个孩子念书要多少钱吗？你又和我不一样，要生意没生意的，钱就更不用说了，一穷二白的，拿什么培养他？我这可是有家有孩子的，钱也拿不出来多少啊！所以，大学生什么的，我儿子一个就足够了！”

你这才叫什么话！陈母不由得也拉下脸。坐在一边正在聊天喝着小酒的陈父和二姨夫也停下了酒杯。

“姐，我儿子也有上学念书的权力。”

“哟，你变脸干什么！我这也是好心！”

好心说这种话，也太伤人了！大过年的，和和气气才是真吧！你那话比陌生人还伤人，你是我亲姐啊！

陈母心中发苦。

“我再苦也不会向你借钱的，请放心。”

“哦，那我就放心了。”满意地点点头，没把陈父陈母难看的脸色放在心上，二姨愉快地吃饭。“快吃吧，我知道你们平时节省，舍不得吃穿的，今天特别加了肉菜，快吃吧。我们家可不稀罕这东西！”

那般让人不舒服的施舍的口气，陈余和陈欣低着头没吭声地扒着小碗里的饭，二姨夫和陈父也不再说话，吃晚饭就告辞了。陈母在夜里流泪，陈父只能抱着心爱的妻子小声地安慰着，怕小屋里的孩子听见。

“哥……”

“嗯？”

“我也要做大学生，气死二姨！”

“呵呵，这个小妹先不要去想太多，念好书就行。哥我心里有数。”小屋里隔着简陋的隔断木板，兄妹俩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说着悄悄话。

“哥，你要考上城南给她看！”她赌气地命令道。

“呵呵，放心吧。”

这年的春节，陈家基本在家过了。老式黑白电视机荧屏上还有些雪花，陈父陈母一边忙家务一边看它。陈欣白天多和朋友出去玩，晚上或下午写作业，很快忘了那天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