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狄童黑发散乱,断断续续地喘息着,在晏勾辰身上驰骋起伏,这一对兄弟眉目之间有几分相似,都生得出类拔萃,如此一来,这番纠缠也就显得格外旖旎,此刻外面天寒地冻,室内却上演着这一幕惊世骇俗的大戏,而唯一的观众就站在窗外,看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
师映川仿佛是怔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双眼定定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以他的眼力,虽然室中光线很暗,但他却还是能够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晏狄童脸上哪怕是最细微的一个表情变化,此时师映川的脑子里微微混乱,仿佛有一根弦被人猛地拉直了,绷紧,那原本肆意悠然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然后缓缓地消散开去,在这个寒风凄凄、兀自飘着细雪的夜晚,满眼都是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一对亲兄弟交织在一起,这一切的一切,让人无法分辨出究竟是真是幻,师映川一声不吭,浓密的睫毛遮盖住下方一双猩红的眸子,唇角忽然冷冷一弯,说不出地讽刺,他并没有闯进去,也没有做任何事,只在外面站着,一开始时的惊愕与震撼到了此时已经完全转化为冷漠与理智——事到如今,只看室内两人的那般情形,即使立刻闯进去又怎样?该做的事情毕竟已经做了大半了,或早或晚,难道又有什么区别不成?
师映川静静站在那里,他那刻花卷草纹的华丽衣袖在凛冽的寒风中却是纹丝不动,他异常冷静而平和,就如同是在看着一场与自己并无关系的闹剧一般,晏狄童头上原本整整齐齐的王冠由于动作渐渐激烈的缘故,已经歪斜起来,头发也散乱不堪,那并不瘦弱的白皙身体上更是薄汗涔涔,泛着暧昧的水光,而在他身下,晏勾辰则是蹙眉闭目,不甚清醒,看那样子,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醉了那么简单,师映川看着这一切,眼中冷冽,如同刮起一股冰寒的风。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室内彻底安静下来,此时晏狄童已是汗水淋漓,也有些累了,他看着仍自昏沉的晏勾辰,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爱意,他俯身轻轻吻着兄长的唇,抚摩着兄长白皙又不失结实的胸膛,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欢好,虽然更多的是疼痛,并不觉得有多少快活,但此刻晏狄童却仍然心满意足,他久久亲吻抚摩着晏勾辰,终究小心地抬起身来,下了床,他是习武之人,身体自然受得起方才的一场荒唐,但那隐秘之处却免不了火辣辣地疼痛,晏狄童忍着,去拧了一条湿手巾,给晏勾辰细细擦净了身子,又一件件穿好衣裳,做完这一切,晏狄童这才满意地弯下腰,准备捡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然而就在这时,视线中却突然多了一双穿着步云锦靴的脚,纯黑的靴面上没有半点尘埃,只用银丝掐出简洁大方的莲花图案,刻花卷草纹的华丽衣袂遮住了靴腰,自上方垂下一块血色玉玦,压住袍边,一条金丝垂穗静止不动,唯有穗上串着的明珠幽幽反射着莹白的光,耀花了人眼,晏狄童心中大震,他甚至不用抬头去看,就知道来人究竟是谁,且不说对方在令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出现在这里的这份修为,只看那压着袍边被雕刻出莲苞形状的血红玉玦,除了那人之外,谁还会戴着?
晏狄童突然间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寒意将全身包围,冷得他连四肢都快僵住,他几乎无法抬起头,去看那人的脸,饶是他平日里智计百出,但此情此景,他又能做什么?他把什么都算计好了,却偏偏出了这种要命的意外!正心神骇震之间,却听那人轻轻道:“……本座也不想问你是怎么得手的,无非就是那些套路而已,不过看来皇帝身边的人是应该清理一下了,吃里爬外的奴才要他们做什么?王爷,你很不错,胆子真的很大,皇帝身边都有你的人。”听着这些话,晏狄童突然狠命一咬舌头,借助疼痛让自己强行稳下心神,但就在这时,他的两臂猛地被人扭到身后,挣扎不得,那人冷冷说道:“本座这些年早就知道你的心思,只不过没有想到你会做到这种程度,倒是让本座很意外……”与此同时,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晏狄童的臀部,晏狄童猛地一激灵,正欲开口,那只手又离开了,紧接着身后就响起衣带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忽然,男子的唇贴到了晏狄童耳边,一字一句地平缓道:“……皇帝是你的兄长,你却这样待他,不觉得自己很无耻么?现在你既然碰了本座的人,那么,就拿你自己来赔偿罢。”
晏狄童顿时大惊,他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下立刻拼命挣扎:“不、不……唔!”
一声痛呼生生被扼在了喉咙里,刚刚才被侵入过的秘处还十分柔软湿润,相当顺利地就被身后的男子一举攻占,狠狠直顶到底,晏狄童两边太阳穴的青筋尽数凸起,眼中呈现出不可置信之色——他以前从未被男性侮辱过,唯有晏勾辰是他真心所爱之人,因此才心甘情愿雌伏,与晏勾辰有了肌肤之亲,然而讽刺的是,就是在这同一天,他却又被另一个男人占有了身体!
“这只是一个教训,让你知道本座的东西不许旁人来碰……”男子冷冷说道,昏暗的室内,床上晏勾辰昏睡着,而在地上,晏狄童半跪半伏,被身后衣衫整齐、只松了裤带的男子一下一下地撞击,毫不留情,皮肉拍打的脆响以及痛苦的闷哼充斥室内,晏狄童眼神涣散,嘴唇微微发白,汗水从他的脸上身上滴落,不知过了多久,当一股热流终于狠狠爆发在他的体内之后,晏狄童再也撑持不住,狼狈地倒在地上,那人也不在意,只起身系了裤带,然后来到床边,将晏勾辰抱了起来,向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话:“……今夜之事,本座不希望有人知道。”
师映川将晏勾辰抱到了自己的玉和宫,他二人的关系天下皆知,旁人只当晏勾辰是吃醉了酒,自然不会怀疑什么,一时师映川将晏勾辰放到床上,他站在床前看着晏勾辰,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脱下自己以及晏勾辰的衣裳,取出了平时房事用的香膏,他与晏勾辰在一起已经很多年,做这事自然轻车熟路,很快,室中就响起了紊乱失控的呻·吟声,一片无限春光。
半晌,披头散发的师映川从晏勾辰身上直起身来,顺手扯了扯床头的一根金色绳子,很快,一群内侍抬了巨大的浴桶进来,几名宫女则捧了干净的内衣并沐浴用的物品跟在后面,一时宫人在屏风后兑好了水,师映川将晏勾辰抱进浴桶,宫女便上前替两人擦洗身子,一番有条不紊的忙碌之后,师映川躺在换了新被褥的大床上,侧身看着身穿明黄内衣的晏勾辰,晏勾辰脸上表情平静,已经睡熟了,师映川眼皮微垂,忽然一抬手弹灭了所有的灯盏,闭目而眠。
翌日一早,天边已经渐白,晏勾辰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天水色的丝罗帐,他怔了片刻,一侧脸,看见身旁的被窝是空着的,帐中飘荡着一股清甜幽雅的香气,若有若无,晏勾辰一手掀开帐子一角,往外看去,不过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带动着令他忽然皱了皱眉,只觉得一阵熟悉的刺痛从身下传来,晏勾辰一手扶住额头,蹙眉回想着什么,但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唯有那放纵的欢乐感受还能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晏勾辰微微翘起唇角,原本还以为只是个梦而已,不过现在看起来,倒不是的。他重新仰躺在床上,不想动弹,但透过低垂的薄帐,仍然可以模糊看到外面的光景,烛台上的红烛只烧了一半,还剩着半截,红色的烛泪堆积得层层叠叠,看起来倒有点像是一个个血红的莲花座,安静地开放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晏勾辰静了片刻,忽又慢慢坐起身来,下了床,趿上鞋,缓缓朝着一扇十二重的巨大金绣屏风走去,待他转过屏风,就见师映川只穿了白色的中衣和长裤,系着一件素色内袍坐在那里,赤着脚踩在软缎便鞋里,拿着梳子慢条斯理地梳着瀑布般的长发,整个人显得悠闲而惬意,透着点漫不经心,晏勾辰看着镜前的青年,走过去从对方手里拿过象牙梳子,替他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