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因着大阿哥的事,整个紫禁城都仿佛安静了下来。一众阿哥们该聚会地聚会,该赏诗地赏诗,早前地屡屡争锋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然而平静地湖水下方,还是有什么正发生着翻天覆地地变化。

大阿哥彻底没了指望,随从者未免牵连总要另寻新主。任是谁都没有想到,不过区区月余,大贝勒麾下从属竟有大半都投到了八阿哥身上,甚至连军中势力都倒戈到了这位素以温雅为人称道的八贝子。

众人这才猛然发觉,原来不知不觉间八贝子身后已然汇聚了不少势力。即便早年未能赶上前头几位兄弟受封旗主,然打从娶了八福晋,安亲王所领正蓝旗已然彻底向其靠拢,这些年于广善库更是广结善缘,在外交好一众大臣,于内又与裕亲王府出身的保泰私交极佳,迅速在宗室中占得一席之地。如今前脚接手大阿哥手中之势,后脚就有初出茅庐地十四阿哥崇拜追随。

众人掐指一算,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位八爷竟有了后来居上之势。

二月初,八贝子府,一场周岁宴竟是来了大半朝臣,据说当日光是没能踏入大门儿地,都绕了整个朱雀街那么长呢!

所谓声势煊赫,莫过于此!

八爷府的这场周岁宴一直到立夏仍被人津津乐道,连久居园子的胤礽都有些耳闻,而大贝勒府,大阿哥得到这消息却只是满目悲怆地笑了笑,那日金銮殿一行已经折去了这人所有的锐气,此刻只余冰凉刺骨地酒液自喉间倾泻而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八啊老八,爷这场,输的不冤,不冤啊!哈哈哈哈………”

“爷!”见自家爷如此,一旁的心腹太监实在忍心不下:“您难道就这么看着,看着那位踩着您上位?”

“他八阿哥算什么,不过一卑贱之人所生,换做早前,只配给爷提鞋地份儿,如今瞧爷失势,竟也这般张狂了起来?且看他如今的架势,怕是早年没少撬爷您的墙角?”

他小德子就不信了,这些人倒戈的如此迅速,少了那位早前的经营。

书房内,小太监一张尖利的脸满是愤愤不平,大阿哥嘴角忍不住溢出些许苦笑。

这些胤禔又何尝不知,胤禔为人急躁,却并非蠢人,不过为太子之位冲昏了头罢了,待到大脑中涌动的热意褪去,很多事情如今再明白不过。

很快又是一杯烈酒下肚,空荡荡的房间内,小太监只听得一声冷到极致,却又莫名笃定地嗤笑:“呵!老八啊老八,爷等着瞧你的下场!”

时间一晃便到了端午,胤礽虽是清修,园中一众小侍女们却是极爱热闹地,一大早便特意跑到后山,新长出的竹叶带着雨后春露的清香,层层包裹着软懦香甜的糯米红枣,连胤礽都不忍住多用了一些。

许是灵气滋养之故,茗园这边的植物蔬果总是格外鲜甜许多,桂嬷嬷已年过六十,却还是闲不下来的性子,索性便带着汀兰几人在后山处开了几块儿地,早前不过种些瓜果时蔬,等发觉了这点子妙处后,渐渐地,胤礽常日里一应食材大都取自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