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碍着大贝勒素日里对这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除了意识到不对的大福晋,这会儿愣是没有一个人宫人上前。

倒叫出头的八阿哥给落了个没脸。

一旁的胤禟见状,刚想说什么,想到早前二哥的话,复又闭上了嘴巴。偏在这时,被敬酒的扎日亲王也开口了:

“哈哈哈,大阿哥美意,本王今儿就却之不恭了!”说着豪迈地饮下杯中之物。

草原人嘹亮的大嗓门儿,哪怕隔着几座席,都仿若近在耳边。不说众阿哥们了,连一众蒙古台吉这会儿也蒙圈了,狐疑的眼神不断在两者之间轮还。

难道大清和车臣汗部什么时候又达成了新的交易,重修就好了?早前被这货坑成这样,万岁爷真就大度到毫不在意?

莫名其妙被大肚的康熙爷“………”

这下一众阿哥们愈发不敢去看上首老爷子的表情了,胤礽稍稍释放了些许温和的水系灵力在侧,生怕自家汗阿玛真被气出个好歹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上首康熙帝面上的笑意已然彻底消失。一代帝王的压力扑面而来,大殿内,不时响起的鼓瑟声也不觉间停了下来。

到了这一刻,胤禔酒意上头的脑子彻底清醒了下来,哪怕心中再多打算,这会儿也觉得事不大妙,再不反抗,而是顺从地被大福晋以醉酒之名被人带了下去。

一场闹剧过后,鼓乐声再起,然而自始至终,老爷子脸上都不再带有半分笑意。反倒是当事人扎日亲王,充分反应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会儿还仿佛没事儿人一般,顶着一张弥勒佛似的笑脸,乐呵呵地跟一旁下属推杯换盏。

“大哥也真是,也不想想,怎么可能玩儿的过这位?”

这一刻,连素来不问政事的老九都看出,大阿哥,怕是被这位扎日亲王当作了问路的石子,用作试探汗阿玛态度罢了。

车臣汗部毕竟远在千里之外,身侧又有准噶尔这等心有反骨的清廷大患,即便此时汗阿玛再恼恨,也决计不会轻易再对东蒙出手。当然若是真能同清廷重修旧好,这位亲王也自是不会吝惜一位女儿。

也是了,能在噶尔丹手下苟这么久,这人又岂是表面上那般简单地?

胤禟随口闷了口梨花醉,目光却不由自住地看向了一侧神色难掩焦急的八阿哥。

那八哥呢?大哥今日如此不智之举,八哥早前真的半点不知情吗?作为大哥手边唯一得用的兄弟,八哥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胤禟并非是善于掩饰之人,一旁正摩擦着酒杯的八阿哥很快察觉出了什么,素来温润的眉目间此刻却带了些许涩意:

“九弟方才也瞧到了,大哥府上连个等闲随从都能对哥哥我视而不见……”说话间,胤禩唇角不觉多了些苦笑,杯中的水酒也在下一刻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