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啊胤禔,原来你自己竟是这么个东西!

那日过后,好似一切都恢复了寻常,只所有人都看的到,大格格再不负寻常闺秀打扮,自那日起,身上的长剑甚至不再有片刻离身。

而大阿哥则是在朝堂上愈发使力了几分,以往曾经放不下的骄傲,迈不开的面子如今好似都没有什么了。

如今的大阿哥,可以同一众低阶军官一道醉醺醺地喝酒打屁,可以同以往再看不上眼的趋炎附势之辈推杯换盏,可以在面对胤礽时,恭而敬之的叫一声太子殿下。甚至惠妃提起的继室侧福晋之流,此刻也能安然笑纳了。

已经为了权势失去了心爱之人,若是日后连权术都没有了,岂非太可悲,太失败了。兄弟多年,胤礽几乎一眼便看透了对方的想法。

看着眼前神色难得恭敬的大哥,说实话,胤礽也并未觉得高兴,心下反倒多了些许说不清的怅然。

转眼间,春去夏至

这一日梅室内,依旧是同样的位置,眼前依旧是同样的人,然而许是今日窗外的蝉鸣过于喧闹了些,胤礽执着白子的手却是突然微顿了片刻,须臾方才道:

“当日用在大贝勒长子身上的那颗丹药,孤一共炼过四枚,除去最早给过汗阿玛的一颗,剩下的三颗都是一道炼制而成,这三颗,孤给了大格格,给了四弟九弟,却未曾给过若霖你………”

“怎么,殿下突然说起这个,莫不是想让若霖在此多谢殿下,谢殿下为在下考虑周全吗。”

难得地,胤礽话还没说完,便见对面之人突然笑了起来。

且不同于了以往温和的,亦或带着些许轻讽地,张若霖此刻笑意格外真切,甚至以胤礽的耳力,甚至能听到对方胸腔微不可闻的震动声。

胤礽微恼之际,原本有些难言的心思竟也逐渐轻缓了起来。

窗外,不时有一二知了扑腾着翅膀,带着圆滚滚德身子费力地像着树顶上方攀飞。摩擦着腰间用最上等玄青色丝绦细细编缀而成的玉珏,张若霖原本清冷的声音此刻却难得带着几分煦意:

“殿下,您知道吗?再不久的曾经,还不知殿下有所奇遇的那时,若霖心下一直一直有些隐忧。”

胤礽眼神微动,面上却并无意外之色,显然并非毫无所觉。

张若霖声音愈发柔和:

“那就是太子殿下您虽处事凌厉果决,但对于在乎地人也好,喜欢的事物也罢,心下总存着一份过分的温软。”

“而殿下您这份心软,必将在之后,同万岁爷的交锋之中,给予殿下您重重一击。”

那时的张若霖甚至以为,若真有一日,兵戈相见,他家殿下是决计赢不了的。这些甚至无关智谋手段。

不过心不够狠不够绝罢了。

但万岁爷,张若霖摇了摇头,到时候,最多能留下的,怕是只有殿下这一条命吧!

“太子殿下,时移势易,不可否认这些年很多人很多事都在变化。但殿下待微臣的用心,这些年来若霖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