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聪明人就是想的太多,自诩得到了正解的八阿哥当日便将诸般猜测尽数告知了大阿哥胤禔。

经过这些时日的种用,明显感觉到自家汗阿玛栽培之意的胤禔可谓半分怀疑都无,当即大笑出声:

“哈哈哈,老二啊老二,没想到占尽了圣心的你也有今天啊!”

想到这些年同为儿子,自个儿却被自家汗阿玛诸般忽视的大阿哥当即如同三伏天里饮了冰水一般,心下畅快极了。

“恭喜大殿下,贺喜殿下,八阿哥说的不错,太子殿下手段如此难测,想来万岁爷早已心生忌惮。爆发不过时间问题,如今正是大殿下您一展拳脚之时………”一旁跟着的谋士同样激动道。

“可不是,战事如此危急,身为一国储君,太子竟抛下一众公务前去闭关,其中若是没个蹊跷,末将脑袋落下来给殿下当球踢都不为过。”

“太子好不容易失了圣心,殿下您更是该好生表现才是,好教万岁爷知晓,这至尊之位,眼下能选择的,可不止是那位………”

营帐内,不断有带着激昂的声音响起。

胤禔入朝时日算不得久,又有胤礽珠玉在前,身旁来投的谋士本就算不得多,质量更是参差不齐。这会儿慷慨激昂之下,竟也有了众至诚城的架势。

若是此时纳兰明珠在此,怕是要狠狠地拿竹批狠狠敲向这些人的脑袋,趴开瞧瞧里头放的是何等榆木。

太子自幼由圣上一手带大,感情绝非常人可比,一时失望忌惮压根算不得什么,这种时候要做的是如何让这条间隙无限扩大,而不是跟个显眼包一般,迫不及地跳出来,让圣上原本无处安放的怒火顺势转移到自个儿身上。

可惜的是,此刻的明珠还在皇城兢兢业业地处理政务。一边揉着酸痛的老腰一边直呼太子实在狡猾。

储君离去之前,越过自家亲叔公,将朝堂主理之权尽数交于他手。这般举贤不举亲之举,朝中内外,哪个不赞上一句太子端良大度。然而事实上呢?

太子离宫之前,一应政事处理早有定制,至于权利分配,看似明珠独揽大权,然而事实上,不说一直虎视眈眈地索额图一系,光是同为内阁出身的富察马齐,张廷玉,哪个都不是省油地灯。何况太子不计前嫌如此重托,但凡他有半点不是,京中那些个对太子殿下推崇备至的文人怕是唾沫星子都能将他给淹死。

想到这里,明珠不由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面上复杂之色显而易见。没想到临老临老,竟被一黄口小儿坑到如斯地步。

“咳咳咳………阿玛您何必如此?”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同理亦是如此。书案旁,纳兰容若不由得轻叹一声,略显苍白的眉心依稀带着些许抹不开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