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万岁爷这是………”来人一脸讳莫如深。

若非此时场合不对,胤礽险些要笑出声来。

当然好儿子怎么能看着自家汗阿玛如此受罪无动于衷呢?晌午未至,胤礽亲手调下的药茶便尽数送去了养心殿。

百合性苦,茯苓气淡,然而眼前的茶汤却带着些许甘甜,细闻之下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清香,只消瞬间将心下的烦躁之意尽数抹平……

一口饮下,只觉浑身说不出的泰然舒畅。

把玩着手中的药包,康熙神色愈发纠结了几分。

“梁九功,你说,保成这是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负手正对着明窗,曙色熹微,将人的身影拉地极长。窗外,诺大的桂树之上只余枯枝了了。

良久,康熙方才沉声道。

“太子殿下一片孝心,待陛下您更是天地可鉴。教奴才说,万岁爷您还是莫要想多了才是。”

没有直接回答,梁九功躬身立在一侧,语意委婉,但不难听出其中偏向之意。

“你这奴才,惯是油滑!”轻撇了来人一眼,康熙抬脚走向一侧的书案。素来规整的书案上,不知何时放置了一堆封面奇形怪状的“玩意儿”。

梁九功伸出脑袋瞄了眼上头的字迹,《灵溪杂谈》,《异物志》,甚至连明显是话本子的《仙道》亦在其中。

“………”

默然了片刻,梁九功顺势垂下了头。心下却不由暗暗腹诽,莫要说奴才了,知晓太子殿下有可能当真踏入大道,试问谁人心下不添上十二分的敬畏?如若不然,万岁爷您如今这般纠结,迟迟不敢问询又是为了哪般?

一日过去,若说康熙这头是静水流深下的波涛汹涌,那么后宫之中,却是陡然炸开了锅。

天刚微微亮起,以钮钴禄贵妃为首的一众嫔妃便不约而同聚在了承乾宫。

“听说昨儿皇贵妃姐姐身子已然大好,这不,妹妹们今儿特意过来瞧上一瞧,只望姐姐莫要嫌弃咱们不请自来呢!”

捻了捻唇角,宜妃轻笑着往内室探了一眼,飞斜向上的眼角满是好奇之意。

其余众人也不遑多让,连素日里深居简出,无事便再不肯多迈出一步的成嫔,这会儿也巴巴地往里头瞧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妆台前,听着外间传来的声响,佟佳氏轻手抚摸着已经彻底恢复了红润的脸颊,心下却不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