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去”，自然是三途，岳初晓蜷了下手指，拒绝道：“当然不能，要是你掉进去了，我还得去求天道捞你，到时候捞出来还没有记忆，多麻烦。”

纪开云设想了一下那种场景：“我没有生而知之的能力，失忆了就是失忆了，嘶——好像会很傻。”

就着他的设想，岳初晓纵容地陪纪开云想下去：“忘记了不能说傻，大不了就从头教起。”

“如果，我是说如果。”纪开云扣住他的五指，“有朝一日是我失忆了，连灵力都没有了，变得没用了，你会嫌弃我吗？”

岳初晓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某个很有趣的画面：“会。”

纪开云颇为意外这个回答，睁大了眼，有些委屈：“哦。”

“所以不要将自己陷入险地，不要靠近三途，不要伤到自己。”岳初晓说，“另外，需要提醒你一下，开云，你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有没有用’的区别。”

“不过倘若你真的出事了……”岳初晓停顿了片刻，杏眼含笑，“希望你能自己想起来‘你喜欢我’这件事。”

他带着纪开云进入了山崖，站在三途深渊的边缘，隔着薄薄的结界看着深不见底的山底。

岳初晓说的对，自己对于他来说好像确实没什么用，所以真的落到那种境地似乎也没有差别。

纪开云很少会坚信自己一定能做到什么事，但正好这一认知在他的坚信里。他眷恋地拉过岳初晓的手抵在唇边，望着那双眼睛，就他描述的情况给出自己的回答：“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会爱上你。”

“知道了。”岳初晓收回手，让纪开云离山崖远一点，“等我回来。”

纪开云顺从地往后退了一步，忽然被捧住了双颊，随即一片柔软轻轻贴上了自己的嘴唇，一触即离。

那是一个吻，也许是对自己回答的奖励，也许是让自己等待的安抚，也可能只是一个临时起意没有任何其他意味的亲吻。

纪开云目光被浅浅遮了一下，视力再恢复时，已经不见了岳初晓的身影。

除了他自己，三途裂隙所在的峡谷断崖只有风和绝壁，以及高悬的那抹天光。

岳初晓已经穿过了三途的裂隙，踏浮生于无底无尽的三途川水之上，去找容砚取回被她所掠走的本就属于纳霄山主的灵力。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