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变成那样,他情愿死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抱我来这儿?”

宁合的声音极轻极细。

他觉得有些滑稽,又有些隐秘的欢喜在心头荡来荡去,冲开了乌云。

此刻内堂只剩下她们俩,阿浓出去接待病人了。

“因为……我不能背你。”

芷溟的神情纠结古怪得很,宁合被她这副样子惹起了好奇心,也顾不上什么羞涩了,只用心地盯着她瞧。

但是他看不出是什么原因。

两个人在杏子堂待了大约半个时辰,临走前也买了那据说能治好扭伤的膏药。

芷溟还是打算抱他,却被许大夫面色严肃地制止了。

“你说你不是他的妻主,那就更不能大庭广众下一直抱着他,最好的办法还是去街东头租一辆板车带他回去。”

宁合想起板车的价格和车上大概会有的脏污,车身的笨重,看着芷溟摇了摇头。

“那你背他,权把自己当成车妇,当成个富贵人家的承脚凳。”

许大夫都被她的无知给惹笑了。

她大约是年纪大了,话都是脱口而出,没意识到自己劝人的时候话里带着刀子。

不过芷溟根本不在意这个。

她最后还是让宁合趴上她的背,环住了她的脖颈。

宁合能明显感觉到她方才僵在原地那一刻钟里,连呼吸都几近停滞了。

她背他毫不费力,两个人在大街上行得极快,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着。

他觉得十分安心,心头的乌云又散开了些,便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将脸贴在了她温凉的后脖颈处。

不止如此,他还想贴得更紧。

可她如同被什么击打般突然停下,开口说话带着十成的烦躁。

“乱动什么?”

宁合被她吓了一跳,之前压下去的眼泪又漫入眼帘,他抽噎着小声开口道。

“好,我不动了。”

“……”

芷溟真的无言以对。

螭族的寿命可达两百年,她年轻得很,都不算成年,怎么能现在和雄□□颈?何况这雄性还是个人族。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无言地飞速往码头赶,微风刮过,一阵沁人心脾的冷冷甜甜的香气突然袭来,拉着她停在原地。

“什么东西?好香……”

芷溟拼命吸了好几口这香气,感觉自己不施术法都快飘起来了。

丰满甜美的,不可名状的东西把她的胸腔填得满满当当。

“是桂花。”宁合也觉得惊喜,菱山上没有桂花。

他还是幼时去给在学堂里的姐姐送午饭的时候,无意中被带去了那学堂夫子的后院,知道了一种花叫做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