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陈在溪安静的样子,唇瓣渐渐失去颜色。
宋知礼看了她良久,“等她醒来,将她要见的人带去。”
“大人,那个医师还押在……”
“那便放出来。”
一直是这样的,她生起病来便极其磨人,在江阳时,陈在溪也曾昏迷了整整两日。
她只会觉得自己睡了一觉,至于睡了多久,便不知了。
陈在溪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
这一觉睡得有些不太好,不知是不是错觉,睡梦中,她总觉得有人在扯她的头发。
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用手去收拢头发。
一转头,对上男人冷漠的眸子,黑漆漆的,她吓了一大跳。
室内不似往日那般整洁,药箱摆在案上,就这般敞开放了一夜。
宋知礼站在床侧,黑色长袍上,几道压痕褶皱很明显。他不像是是守了一夜,因为双眸清明,眼底没有一丝倦意。
陈在溪张唇,很快便克制住那声表哥,她什么也没说,翻了个声。
心里还有些闷,她这会儿知道盖裘被了,将整张脸都藏进被子里,还是不说话。
宋知礼也什么都没说,他转过身,门合上的声音清晰,落在陈在溪耳畔。
只是很快,门便又被拉开,他端着个瓷碗进屋。
晨日里的光将他影子拉长,男人沉着张脸,将瓷碗放到榻几上。
陈在溪听见声响,没忍住又往裘被里缩了缩。
没等她将自己裹起来,宋知礼走近,大手落在裘被上,摁住她那双不安分的手。
陈在溪剧烈反抗,那大手便落在她腰间,准确地将她整个人禁锢住。
他不带情绪,动作缓慢却强硬,一点一点,称得上是慢条斯理地将裘被从她身上剥下来。
方才闷在裘被中,陈在溪的一张脸已经闷红,此刻被拉出来,她呼吸着,黑发乱糟糟。
宋知礼将她凌乱的发丝一一收拢,他指尖很凉,偶尔触在女人脖颈上,让她忍不住往后缩。
发丝被别她耳后,宋知礼将手锢在她下巴,迫使她仰起头。
日光明朗,将男人眉间的冷漠映照得清晰,他板着张脸,问她:“你多大了?”
陈在溪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她被他眼底的冷漠吓到,连抬眼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老实地想往后缩,抵在下巴上的力道却加重,她吃痛,当即便哭了出来。
“我还是个小姑娘的……”陈在溪只好闷声道。
大病初愈,她嗓音很沙,不似往日的清透。
此刻被迫仰着一张脸,露出来的脸颊清瘦,脸上一点颜色也没有,白的有些病态。
她哭了出来,宋知礼不在问她什么,抬手给她擦泪,又将榻案上的药碗递给她。
从白瓷碗里氤氲开一股苦涩,陈在溪没接,她就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