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沈千倾眼睛倒是尖利,隔着博古书架的缝隙,瞧见了槅门后的一缕青衣,他好奇的看着,见那衣缕游动不见。
他下意识站起身来,就要绕过书架瞧个仔细,谢玄烨起身拦在他身前,他身量高大,将沈千倾挡了个严实。
沈千倾哈哈笑了几声,只以为谢三公子金屋藏娇,他也不多问,又看了眼书案上的画作:“谢三公子考虑一下,老夫先告辞。”
谢玄烨对他颔首,将他送出了朝暮院。
待他再走回书房,谢如闻已经坐在了他的书案前,谢玄烨看着她,并未有责怪,只是语气平和道:“怎么来这里了?”
谢如闻不回他的问话,只一边看着她作的那副寒江泛舟图,一边与他道:“哥哥,适才那位先生是谁?他是在看我作的画吗?”
谢玄烨对她颔首:“他是北朝的太子太傅,是个画痴,他所作书画文人墨客人人求之,”他也在书案前落座,深邃眸光看着谢如闻:“适才在地道里都听到了?”
谢如闻抿了抿唇,对他点头:“听到了。”
谢玄烨:“他很欣赏你的画,阿闻可愿意为他作上一副?”
谢如闻往窗外看了眼,适才那位老先生的身影早已不见,她想着适才他和哥哥的谈话,对谢玄烨道:“那位老先生说哥哥只要能为他作上一副,任由哥哥提条件,我若是答应帮哥哥作画,哥哥是不是也要任由我提条件?”
她总是这般,不放过任何与他提条件的机会,从前也是一样,只不过她提的那些条件,都很简单。
无非是一些她能不能少做些功课。
能不能出别苑玩。
她年纪再小一些时,还与他提过,能不能不日日喝补汤,她想把补汤换成果子糖。
如今,她长大了,心思比从前多上许多。
谢玄烨垂眸看着她,语气平和道:“说说看。”
谢如闻就势提出了她此来的目的,她故作想了想:“我听浮生说,他来哥哥书房取药碗时,药碗里的汤药常常是分毫未动。”
“哥哥,你答应我,日后每日都要用药,成吗?”
她神色认真,用那双含情美目直直的看着他,眸中有对他的关心,也掺杂了些许别的情绪,谢玄烨就这样与她眸光相视。
从前,他常去揽月苑的时候,汤药倒是很少会不用,因为有她在身边,他不会觉得药苦,仔细想想,自从那夜后,他不再去揽月苑。
用药的次数也随之变少了。
“哥哥?”谢如闻见他只是看着她,不言语,唤了他一声。
谢玄烨对她颔首:“好,听你的。”
谢如闻对他浅浅笑了下,随后问他:“那位老先生可有说想要一副什么景致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