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佩在朝中并无官职,只是辈分年龄在,所以众人给她一份薄面。
可今日这脸皮已经撕破了,冯阮也想畅快一把。
梁佩梁佩,多少年没人敢叫她梁佩了!
梁佩脸沉如水,“那自然是好的。”
她朝梁夏颔首,语气冷冷硬硬,“老妇身子不适,想请先行回去。”
“去吧,”梁夏想了想,“歇完记得来守夜,毕竟死的是你大侄女。”
梁佩,“……”
梁老太太要气死了,现在提到守灵,又要开始论亲情了?
梁夏有理由,“她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不是。”
梁佩被宗族小辈们扶着下去,生怕她再站一会儿会被气晕过去。
宗族走了,冯阮看向季晓兮,“走吧。”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两个侍卫提着宫灯,走在前面,两个宫侍提灯走在后面,冯阮跟季晓兮位于中间并肩而行。
就这么出来了?
季晓兮忍不住扭头看身后的皇宫,有点恍惚不现实的感觉。
她走了,以后的傀儡就是梁夏了。
可季晓兮再一想,她本来就是替梁夏做傀儡的,愧疚什么。
如今傀儡成了梁夏,她却拥有了自由,若是这次还会国破人亡,那她至少先快乐了!
“谢过冯相,我自己认得路,不用您送了。”季晓兮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很危险的人走在一起,像是她在想什么对方都能看穿。
导致季晓兮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放松,绷紧精神,不敢露出半分解脱的感觉。
冯阮双手抄袖,声音如常,聊闲话一般,“快到宫门口了,再送两步也不碍事。”
她问季晓兮,“可念过书?”
语气如长辈关心晚辈。
季晓兮斟酌回答,“念过。”
冯阮垂下眼睫,眼尾余光看她,“读过《开端》吗?”
“开啥?”季晓兮没听懂,四书五经里有这篇文章吗?
冯阮点头,“那‘奇变偶不变’呢?”
“鸡、鸡便?”季晓兮十分茫然,“鸡便沤……沤肥吗?”
冯阮笑了,“没事,随便问两句。”
她停在宫门前,没往外走,“回家吧。”
应该没问题,可能就是个想走捷径没成功的孩子吧。
季晓兮稀里糊涂地出宫,扭过头就瞧见宫门外马车上坐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女人。
瞧见她出来,对方立马将灯笼挑起来,“大夏?”
“哦哦对不起看错了,你这身形猛地一看跟大夏有点像。”陈妤松点头含笑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