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雪白的衣袍上还沾着宁锦婳的血,执剑肃肃立在门前,像个门神一样。
日暮西沉,里面的宁锦婳在一番又一番的折磨中逐渐虚弱,只靠心里那股气儿撑着。身边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周围光怪陆离,恍惚中,她听产婆道:“糟了,是难产。拿剪刀来。”
“世子妃,老奴冒犯了。”
又是一阵剧痛,宁锦婳骤然瞪大双目,她……她竟看到了陆寒霄的脸!
兄长说过,他今晚赶不回来,这会儿估计信儿还没送到,他是神仙么,飞回来的?
他好像年轻了很多,面容白净,跟个玉面小郎君似的。只是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怒,破坏了他冷然的气质。
宁锦婳虚弱地朝他笑了笑,“三哥,你回来了。”
他不说话。
她知道自己如今丑极了,两腿大张,血肉模糊,跟个青蛙一样被按在床上。她最看重脸面,可在他面前,她又觉得没那么重要了。
“别怕。我没事。”
她汗涔涔地安慰他,“我肯定把我们的孩子好好生下来,你等我。”
男人还是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看着她,眼神悲伤,清瘦的身躯显得十分寂寥。
……
又经过一段漫长的折磨,宁锦婳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身下痛的几乎麻木,她朝着他的方向伸出手,却怎么也够不到,他离她很近,又很远。
“王妃娘娘,用力啊!出来大半个身子了。”
产婆的声音又清晰起来,一道白光闪过,她彻底眼前一黑,陷入黑甜的梦乡。
一声婴儿的啼哭响云霄。
等宁锦婳幽幽转醒,已经是两日后。
微黄的烛光透过纱帐穿透进来,她睁开眼睛,头顶是熟悉的帷幔,鼻尖隐约闻到苦涩的药味。
她撑起身子,细微的衣料磨擦声让男人瞬间警醒,他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一把撩开帷帐。
“婳婳,你怎么样?还痛么?”
他让宁锦婳靠在自己胸前,紧紧握住她的手,高声道:“来人,叫大夫。”
宁锦婳感受着轻盈的肚子,柔柔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