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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两道、三道八道人影出现在这间不大的卧房中。

来人皆戴着面具,一身黑袍罩顶,互相看了一眼,各自举刀举剑对着床猛然劈下——

一声清鸣兵器碰撞,几把刀剑合在一起被一道阵纹挡下弹开。

指尖正凝出极小一点金光的沈缜怔然,下意识睁开眼,偏头看见了数道影子之后的鲜艳红影。

丛绻。

沈缜心下一沉。

她大约明白这人为何不换下太阿门校服的原因,恐怕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据传各大仙门校服都上绣符纹、内含灵力,换下一套必须得换上另一套,长时间不启动其上符纹,便会被认为遇到了危险,宗门会即刻前来救援。

这也可时时彰显身份、威慑心怀不轨之徒,且令门下弟子行走人间也难以自恃身份为非作歹。

是仙门魁首所谓的“傲气”。

而夜闯几人见得这身衣服先是一愣,随即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起来,对上那副漆黑的面具,一个人先笑出声:“本还不确定。而今一看,这悬赏令果然是沈映光。怎么,堂堂太阿门弟子,也与她有牵扯?”

丛绻不言。

先说话的那人“啧”了一声,很没意思的样子,叫其他人:“你们继续,我来解决这个。”

丛绻眼眸一冷,手中渐聚的白光刹那汇成一把长剑,她脚尖微点,夺步而来——

“轰!”

一声惊天巨响,今夜村中难眠的人们立刻翻身坐起出屋,只见远远鸟飞鹊散,紧跟着红白两色之光纠缠通天——

“轰!”

再一声。

今夜没有人再能安眠。

村西,整座小院及连着的一片尽数倒塌,沈缜跌坐在废墟里,披发仰头,白衣染血,注视着几抹影子靠近。

她嘶哑着声音,问:“为什么要杀我?”

一抹影子顿了顿,盯着月华之下这清俊的男人,不答反道:“我很好奇,沈映光,你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

沈缜听不见。

等了片刻没等到答案的发问之人也恍然:“哦,你没有五感了。”

“天道啊百年前的血修罗强悍如斯都没逃过,你又何必?”他似是有些可惜,“那问题也没得问了,没用就赶紧杀了吧。”

旁观一人轻嗤一声:“做什么假惺惺?你上啊。”

发问之人睨回来:“啧,这般手刃悬赏令榜首的机会,当然要留给您。”

你推我让之间,短时间里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先下手,那边和丛绻缠斗的人分了一瞬神过来,“你们作何?一起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