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自是点头,只见他闭了闭眼,半刻后,又重新睁开,对乔书腼腆地笑了笑,“已经说好了。”

不管识海里的东帝怎么念叨着“臭小子”、“一点诚意也没”、“回来,再说一遍”,林淮可不再理他,只言笑晏晏同乔书往外走着。

不过,两人还没走出多远,门房的小子急匆匆地跑了来,说是外面有个年轻的公子人求见。

这人虽没有拜帖,但看着不凡,他们也不敢随意拦着。

林淮倒有些猜测:林父林母当年也有几个故交,这些长辈时常来看看他,若无他们照拂着,单只林淮可守不住林家偌大的家业。他此刻听门房这么说,也只当是那些哪个长辈家的子女代父母过来。

他抬眼看了看乔书,不待开口,乔书就先一步道:“林郎去罢,我房中也有些事情,要回去瞧瞧的。”

那门房登时露出为难之色来,有些踟蹰道:“……那人说是来找夫人的。”

——找她?

乔书扬了扬眉,还没琢磨出个什么来,那边林淮已经抢着道:“我同你一起去!”

乔书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两人相携迎了出去。

……

白行简直挺挺地站在林家的大门前,若是他知道如今这情景,一年前,他断然不会因为劳什子历练,跑到与外隔绝的千漠去的。

朱红的大门缓缓打开,两道身影相依相偎地缓缓走来。他牙关紧咬,身躯几乎带了些颤抖,眼神却错也不错地看了过去。

待两人走近了,还未有半句寒暄,白行简便直直地盯着乔书开口,“我方才从千漠回来,之前……的事情,并非我的意思。”

他说得含糊,但乔书倒是明白他的意思:他说的是退亲一事。

乔书同白行简也算是从幼年便有的交情,她自认为对白行简也有些了解,这人虽看着为人冷漠、不好接近,但是心中自有一套准则在。

于她修为全失之际,上门退亲。这样落井下石的事情,绝非他能干出来的。

手突然被人紧紧攥住,还带着些颤,手心的渗出点点汗珠,带了点黏腻,反倒让被攥紧的那只手往上滑去。

乔书侧头看去,便看见林淮那一脸强撑的镇定。

乔书冲林淮安抚地笑了笑,主动将另一只手覆到了他的手上。

白行简看着两人的动作,脸上的神情越发僵硬,他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此来是为了求一个什么结果。

“还未恭贺二位大喜。”灵魂仿佛脱离了躯体,他听着自己声音平淡地说了这句祝词,然后冷静地同他们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