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吓得连连磕头,急忙解释:“前日、前日老仆无意撞见二小姐从未岚坊那里新开的赌坊出来,二小姐说这玉镯是、是封口费。”

“荒唐!”

晏老太太倏然怒喝一声,拿起手边的茶杯往地上砸去。

清脆一声,瓷片四分五裂,热腾腾的茶水浸湿了厚厚的地毯,徒留下丑陋的疤痕。

“老祖宗,老仆所言句句所实,若有虚言,老仆不得好死。”那婆子吓得语无伦次,“真的是二小姐赏的,不是老仆偷的!”

偌大的屋内没有那位主子再去管这老仆说的话,她们的目光落在依旧一脸平静的晏琤琤上。

所有人保持着异样又漫长的沉默。

直至周氏深叹一口气,无力问道:“琤琤,你让云奴作证是你知晓他会替你撒谎对吗?”

“一早你这般乖巧又懂礼,我倒以为你转了性子,现在看,你是否早知会有此事?所以方才甘愿一声不吭地受罚?”

周氏已失望极了,边说边胡乱地拭去眼泪。

“事到如今,你还要为自己辩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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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玉石棋盘上,黑子白子铺满一边,另一边摆了满满几盘甜食糕点。

“稀奇,你今日为何左手执子?”斯山然边夹起手边桃酥边问道。

李执并未作答,只略有无奈道:“若你再继续只顾着吃,这一局仍旧是你输。”

话落,即听棋子相碰得清脆一片。

“与你对战我输并不稀奇,我比你小一岁,功夫自然没你深厚。”

“不过我今日在客间等了你这般久,你不愿手下留情?”斯山然笑道。

“棋局上哪有什么留情可言?”李执笑了笑,最后一粒黑子下完,收了手,没再说话。

斯山然知道李执的话中有话。

的确,作为一个从小便不受宠,于众人眼里,根本就没有夺嫡希望的五皇子,他早早便被高皇后推下棋局。

犹记那时,他连他母妃的忌日都不能在旧宫里祭拜。

美曰其名是建府娶妻,实际是因当时先太子坠马而亡,时局未定,高皇后草木皆兵罢了。

可现在想来,高皇后怕是惹了一个城府深密、谋无遗策的菩萨面,阎罗心的人。

想到这样的人与自己属于交付真心那边的好友,忽感心胸畅快。

“你又赢了?那我多吃点桃酥好解气,毕竟这妙味斋的糕点是出了名的难买到。”斯山然笑了笑,又捻了一块,望着不见底的食盘,嘟囔发问:“司恒,几个月来你越发古怪了,以往你都不爱吃甜食,瞧瞧,这妙味斋都快成你开的了。”

李执头也不抬,耐心收拾好棋子,只淡淡道:“有人爱吃,我得常备着。”